“若臣不愿呢?”
“孤相信,少将军做过塞外的雄鹰,便不会想做后宫的金丝雀。”
“是吗?”谢杳杳广袖一扫,石案上杯盏碟子洒落一地,也弄脏了她的衣裳。
“臣仪表有失,恕不奉陪。”不待李知憬开口,她随即起身离开。
李知憬仍是谦谦君子模样,却未遮掩眼眸中的一丝不屑,看着谢杳杳远去的背影,一侧嘴角微扬,轻笑一声。
晚膳还是得用,谢杳杳一再坚持,终于换回自己的衣裳,明明脂粉都洗净了,头发也重新高高束起,可镜中的自己怎么瞧怎么古怪。
“眉毛……对,眉毛!影响了本将军的英武之貌,这得多久才能长回来啊。”谢杳杳仰天长叹,随即趴倒在桌上。
候在门外的徐姑姑见她肩膀一耸一耸,以为她哭了,心道不好,皇后殿下说两个孩子都已长大,行事也稳重,断不会和从前一般见面便斗得没完没了,可怎么就单独相处了半个时辰,谢杳杳就弄脏了衣裳,委屈上了。
徐姑姑已经很久没见过谢杳杳落泪了,从树上掉下来摔伤腿也只是哼唧了几声,徐姑姑心疼,忙上前安慰:“三娘可是受委屈了?天可怜见的,许是其中有误会,太子殿下不是个会哄人的,若是话说得不中听,你千万莫往心里去。”
谢杳杳直起身,愁意还挂在眼角眉梢:“啊?太子殿下所言句句在我心上,姑姑宽心。”李知憬并没有她的眉毛来得重要。
正厅设了三张食案,皇后坐主位,李知憬与谢杳杳面对面,二人相视一笑,气氛格外和谐。
“杳儿,做了你最爱吃的金银夹花平截,快尝尝。”皇后慈爱有加。
眼下还未到吃蟹的时节,螃蟹着实难得,金银夹花平截是以面做皮,在其上铺满剔好蒸熟去腥的蟹肉、蟹黄,卷成卷儿,切成小段,上锅再蒸,出锅后黄白相交,香气四溢。
谢杳杳夹起一块,仔细品尝,后又饮了盏菊花茶:“如此佳肴,臣谢过皇后殿下。”
“什么殿下臣子,今儿个是家宴,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唤我姨母,唤慎儿三哥吧。”皇后笑开了怀,又冲李知憬抬抬下巴:“慎儿,你说呢?”
“阿娘说得是。”李知憬指着他食案上的金银夹花平截,示意一旁侍奉的婢女:“三娘喜欢的话,就多用些。”
李知憬以前最常唤的是她的全名“谢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