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敬茶,身子已经自动走出十几步,来到他面前。
他随即起身,巧妙避开我伸出的一只魔爪,举茶回敬,温柔笑道“殿下过奖。”
听到他轻柔悦耳的嗓音,我抬头盯住他漂亮的脸,冒心的双眼只怕是痴了。
这一痴不要紧,我一不注意,手中的茶已经倾泻了一半,滚烫的茶水顺着衣袖流到我举杯的手,“哗啦”一声,杯子摔落,沿着厚实的毯子滚了几滚。我的手则后知后觉地麻疼,不住“哇呜”一叫。
这几下功夫里,厅中四人先是一愣,然后皆憋脸闷笑。尤以莫南洹笑得最大声,肆无忌惮地狂笑。
贺兰霁云眼中带有浓浓笑意,露出一个雅致的笑容,轻声道“太子殿下小心。”
我抱以羞赧一笑,然后恨恨回头,凶光全抛向那个可恶的莫南洹,而抿嘴浅笑的莫西予和嘴角微弯的莫东谚则适时收住笑容,回复平时严谨的模样。
我怒极反笑,冷声对莫南洹道“四皇弟,笑成这样,小心噎到。”
走过他身边,左肩狠狠撞了他一下,果不其然,大笑不止的他噎住了,一阵猛咳。我坐回位置,安然欣赏他怒气腾腾却又咳嗽不止,泪水直呛的怪异模样。
帐内气氛逐渐变冷,每次我和莫南洹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冷场才怪。
就在此时,帐外的侍卫进来禀报说“元帅,索侍郎已到。”
莫东谚点头,然后侍卫出去领来一人,正是两个月前新任刑部侍郎的索罗。他一身风尘仆仆,似乎赶路很急,脱下外罩的披风递给那侍卫,随即走上前来,手中抱着一团长长的东西,用棕布缠了好几层,应是什么宝贝物件。
“我来了。”他简单地向莫西予打声招呼,然后微笑和其他人点头示意,不过显然没包括我。
索罗与莫西予自小就是铁哥们,素来以平辈论交,平时场合中,索罗可以不用敬语随口称呼莫西予。莫东谚和莫南洹知道他们俩关系很好,与索罗也算志气相投,所以没把他当外人看。
索罗面容俊秀,举止文文雅雅。但今日却见到他豪爽的一面,也算稀奇。不过,他性子明显还是书生气十足,不喜与庸俗之人言语。这才刻意忽略我。
他是索家独子,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虽然身份与我差上一级,但也不是好惹的。
我吃软怕硬,山不过来我过去,于是主动上前与他打了个招呼,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假的连我自己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