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个在滑梯上滑下,滑下后迅速从旁边的阶梯上去,又滑下,玩得不亦说乎。
尽弭和城久渠则依然站在离电梯门不远的地方看着。
“老师,你说人在快死的时候会想什么。”尽弭无法想象,无法想象曾经想过让他杀了她的陈璇璇在被杀害前会想些什么。
是想起被家暴的过往。
还是想要一个没有痛的下辈子。
城久渠思考了一下,说:“其他人我不知道,孩子的话,应该会想变成烟花吧。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可以变成烟花,因为那个时候烟花是我能看到的最美丽的东西。”
“老师也有过不愉快的过往吗。”
尽弭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失礼,而且这简直就是在问废话。只是城久渠平日给人的感觉太温暖了,让人下意识觉得他一定是在温暖中长大的人。
城久渠笑着揉了揉尽弭的头发,“我以前被孤儿院赶出来过,同院的孩子怕来领养的夫妇不看他们,偷东西陷害我,把我赶出来了。”
“你也不用难过,我出来后其实过得还好。有一个单身妈妈收留了我一段时间,我在家帮她看着孩子,她每天去上班,下班后会带一些手工回来做,我就靠做那些手工赚钱。”城久渠说:“我那时候觉得能赚钱就已经很好了,因为我年龄太小发传单都没人要我,更别提其他工作了。”
“直到她小孩能去上学的那几年里,我每天都呆在她家里,唯一的娱乐就是过年时能看到的烟花。”说着城久渠失笑,“其实也看不了多少,那里地势低矮,遮挡物很多,烟花都看不完整……可即便这样,我还是很喜欢它们冲上云霄轰然绽放的样子。”
尽弭看着城久渠平静带笑意的侧脸,只点了点头。
他知道事情并不如城久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收留他的人也可能不是发善心,仅仅是因为他“便宜”。
找一个人带小孩怎么也比给一个孩子提供住处便宜得多,而这个孩子找不到工作,想要钱就只能靠她拿手工回来给他做,要没要差价尽弭不肯定,尽弭能肯定的就是城久渠并没能从他描述的“还好”的生活里感受到温情与快乐。
星星也很漂亮,但城久渠没时间看。
他只能看看带有爆炸声的烟花,因为那不是很费时间,听到声音抬头看就有了。
它们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