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众人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强硬的出面,这些人中有一个段师傅老家的侄子,曾经在设计院干过临时工,也认识朱大景,知道这个人是个“二憨”,真要是发作起脾气可以六亲不认,于是急忙出来打圆场“朱领导,您好!我叔的事儿您给出出主意,应该怎么办才好呀?我们都是乡下人,没权没势的。”
朱大景看了他一眼,故意缓了一口气才说道“你们是乡下人不假,但段师傅不是,他是国家的人!生是国家的人死是国家的鬼!国家对这个肯定有规定,你们找出个管事的,好好听听国家政策。我给你们说,不要闹事,真要是闹大了对谁也不好!段师傅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能照顾单位会照顾,但是你们想靠闹事来欺负单位,吃亏的也是你们。我弟弟就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他叫过来?”
屋里静了下来,徐处长似乎明白过来,对这些人不能一味讲道理,要学会软硬兼施,他看了一眼朱大景,悄悄点点头,说出来的话也开始严厉“大景说的话很有道理!你们闹下去的后果要想清楚,这是扰乱社会治安。设计院就是考虑段师傅是个老职工,给我们做过那么多的贡献,因此才不忍心让派出所介入。你们要是真的敢来堵大门,恐怕就是我们不给派出所打电话,他们也要过来了。”
段家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本来按照他们的想法,就是多在设计院闹闹,每天还有饭有菜,现在听说要请公安局来抓人,不由都有点慌乱。这些人里为首的是段师傅的一位本家小叔,虽然他一直都站在众人中间,但开始计划得是闹几天之后他再出面讲条件,现在看风向不对,因此就咳嗽一声,往前站了站,问道“这个,这个,领导呀。我们老百姓不懂你们说得大道理,就是想问问,老段他儿到底能不能接班?”
徐处长很严肃“不能!这不是我们单位说了算的!”
“那好,那他妈,他老婆,还有俩闺女,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另外这个小子,十七了,还没找媳妇!这你们管不管?”他用手指了指披麻戴孝的段师傅儿子。
“管!”徐处长回答的斩钉截铁。“国家的人有丧葬费,也有抚恤金,还有遗属补助!你说的这几个人国家都有补贴。段师傅的爱人和母亲,我们会管到老!他的孩子都抚养到十八岁或者高中毕业,一个人一个月45块钱。”
“啊?!”段师傅这些亲戚并不知道这些政策,以为人死了死了,哪里想还有这么一说,段师傅原来月工资也就是不到三百块钱,现在这么一算居然有这么些钱拿。
“另外段师傅还有五百元的丧葬费和十个月基本工资。差不多五千块钱吧。”徐处长唯恐他们嫌少,又说出另外一笔费用。
屋里静下来,大家都各自有自己的心腹事,只有段师傅那位老母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见众人不说话,就又开始哭“我的儿啊,你死的太怨了。你让我将来指望谁呀。”
朱大景知道大家动了心思,忙趁热打铁“段师傅呢?还在医院里,我去看看他,你们给我带路吧。”
“朱主任,我叔拉回家去了!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下葬。我们只是来讨个说法!”段师傅的侄子往前站一步说道。
“讨啥说法!我给你们讲,我和段大哥在车间就是亲兄弟一样,他的事绝对不会亏待他一分。这样吧,你们都回家好好琢磨一下,我一会儿去吊唁吊唁他。”朱大景说道。
那些人显然被朱大景吓住了,开始扶着老太太往外走,有人还不忘记食堂的饭菜,说能不能吃顿饭再走,朱大景两眼一瞪“一份饭菜十块钱。你吃了几顿了?”
这句话立竿见影,那个人头也不回,更是不管拖在最后的老太太,转眼就看不见了踪迹。徐处长和朱大景一前一后和那些人下了楼,朱木阳从窗户里看他们出了大门,才算长出一口气“晓梅姐,这些人真贱气,连一顿饭的好处都捞。”
杨晓梅则是摇摇头“人穷志短呀。木阳,他们也是没办法。不过,我发现在这些人面前做好人真不行!就要像朱大景那样。”
朱木阳也说道“是呀!没想到大景也立了一功。”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肖丽去一号楼的情景,不由心里为朱大景鸣冤。想来肖丽原本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即使不是遇到朱大景,也会和别的男人有浪漫故事,可惜就是朱大景因为这件事,恐怕再也没机会提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