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麟多次撩拨林纯鸿,林纯鸿终不能忍,直接将马祥麟内心中最为骄傲的东西敲碎,几欲让马祥麟疯狂。
马祥麟气得嘴唇不停地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手指着林纯鸿,“你……你……”
熊文灿作为军议的主持者,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武将之间互相吵架,马上接过话头,冷声道:“白杆兵舍身为国,为朝廷南征北战,功绩都摆在那里,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诋毁的?现在是军议,诸位当畅所欲言,不要作无谓之攻击!”
熊文灿貌似将马祥麟和林纯鸿各打五十大板,但熊文灿的话中,还是隐隐偏向了林纯鸿。毕竟,白杆兵两次惨败在李定国手下,天下皆知,并不能算诋毁,而“无谓之攻击”一言,则直接给马祥麟扣了一顶帽子,警告他不得胡乱说话。
林纯鸿心知肚明,当即向熊文灿拱了拱手道:“末将刚才情绪激动,还请总督大人恕罪。至于如何应对张献忠、罗汝才,末将谨听总督大人吩咐。”
熊文灿一听,只觉得心里舒爽万分,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李绍翼,谦虚道:“本督心中并无定案,诸位久历战事,本督还得听听诸位的意见。”
李绍翼听了林纯鸿的表态后,脸色微变,又迅速恢复正常。他的心里狐疑万分:难道林纯鸿和熊文灿达成了默契?要真是这样,杨尚书想浑水摸鱼,还真有点不容易。
李绍翼的控制欲,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眼见得熊文灿和林纯鸿一唱一和,迅速掌握了军议的主动权,马上抢过话头,说道:“要说兵力,唯林将军、马将军兵力最多,实力最强,理所应当在围剿贼寇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不知林将军、马将军对战局有什么看法?”
马祥麟刚才被熊文灿一句话堵住了嘴,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现在听到李绍翼发问,马上出列奏道:“末将以为,北有黄河、西有潼关,贼寇唯有东窜和南逃两条路可走,只要谨守贼寇东、南通道,贼寇势必无法流窜……”
马祥麟说得口沫横飞,末了还挑衅地看了林纯鸿一眼,冷笑道:“当然,将贼寇围困起来,还远远不够,须派一旅之师,持续打击贼寇,方才能彻底剿灭贼寇。”
马祥麟的用意,可谓昭然若揭,几乎**裸地告诉林纯鸿:我们都在外围驻守,居中打击贼寇的事情就交给你吧,一旦你吃紧,救不救你,还得看看我们的心情好不好。
林纯鸿哪里不知道马祥麟的用意,当即笑道:“马将军深谋远虑,林某佩服。不过,贼寇怎么说也有二十多万人,仅凭三万多荆州军打击,急切间恐怕难以吃下,所以,林某有个打算……”
说到这里,林纯鸿顿了顿,戏谑地看了看马祥麟,满脸嘲弄之色。
“我打算,将张献忠、罗汝才往卢氏山区中驱赶!”
马祥麟目前率领七千多白杆兵,正驻扎在洛南县,离卢氏县不过百里之遥,林纯鸿说要把贼寇往卢氏山区中驱赶,就相当于把所有贼寇的压力全部压在白杆兵身上,马祥麟如何不怒?
马祥麟立即跳了出来,怒道:“林将军!现在是军议,不是公报私仇!如果你继续纠缠不休,置总督大人和李大人于何地?”
李绍翼也冷声提醒道:“林将军,还请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