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颔首,“好,那劳烦你亲自下湖里去,和我们的人一起将龟甲捞出来,天黑之前捞不出,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李勤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可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往湖边走去,众目睽睽之下,他手脚僵硬的褪了外袍鞋履,又跌跌撞撞的下了湖。
石桥下湖水齐腰深浅,李源见状,忙叫人去找家什,不多时,锄头竹篓皆被寻来,王肃也脱衣服往湖里去,李桦见状又叫了几个小厮,一时七八人都下湖打捞。
这荷塘精心打理过,湖底多为淤泥,连石块都少,而那龟甲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并不难寻,然而随着日头西斜,众人沾了满身淤泥,并无所获。
那李勤先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在湖底摸索,可见其他人站在岸上不走,非要等他将龟甲找出之后,他的神色便越发紧张起来。
宋怀瑾这时问戚浔,“按咱们大周的律法,故意瞒骗衙门,替凶手遮掩,是何罪行?”
戚浔朗声道:“替凶手遮掩便是帮凶,自然与凶手同罪。”
李勤苦撑半日,此时骑虎难下,心底畏怕更甚,又见身边伙计们因他苦寻良久,到底经不住这几番磋磨,他颤声道:“大人,小人……小人适才并未故意隐瞒……”
他道出此言,心神俱溃,一时语声都哑了,“小人并非有意哄骗衙门,小人是有苦难言,请大人宽恕,那百色闭壳龟不是在府里死的,这湖里没有甲壳。”
他紧张的语声发抖,宋怀瑾瞧见,便知他要据实交代了,下令道:“行了,洗干净身上上来答话,天黑之前你坦白,还有减轻罪罚的机会。”
其他李府小厮面面相觑,李桦更是面色一白,“什么?你刚才撒了谎?难道……难道伯府的案子当真和赫儿有关?!”
李勤一边往岸上走,一边回避着李老爷的喝问,李老爷失了幼子,如今长子又身陷凶案,一时有些站不稳,李源将其扶住安抚,宋怀瑾叹气道:“李老爷先不必着急,此案颇为复杂,衙门审问清楚之后再向你解释。”
李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宋怀瑾却不与他多言,待李勤穿上衣裳,立刻带着他至一旁僻静处单独问话。
李勤发着抖道:“不是小人要哄骗大人,是……是少爷交代过小人,若哪日问起百色闭壳龟之事,便让小人说是小人自己买的,少爷对小人有恩,小人只是想报恩,并不知道这百色闭壳龟与衙门的案子有关。”
“他何时交代你的?”
“就是那日,衙门的人去茶楼搜查的那日,在午时前后,少爷将小人叫过去私下吩咐的。”
宋怀瑾心头一凛,那日他们去清风茶楼毫无所获,原来李赫是真的有所洞察,而杨松的小厮也是在那时候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