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浔道:“先看刘希的寝处。”
众人转道向西,很快便到了林巍所言之地,厢房门窗紧闭,跟随的差役上前将门打开,戚浔和周蔚先进了屋。
厢房一分为二,左右各有两张床铺,床铺北面靠墙,书案和书柜则各在东西两侧,若站在南边轩窗外,恰好能将屋内景象一览无余。
“刘希住在西面隔间,当时他趴在书案上。”
林巍将傅玦推到窗前,一把将轩窗打了开,他又继续道:“当天晚上看到刘希的是一个叫何有为的学子,他来的时候门锁着,刘希趴在书案上,看着像是在睡觉,而窗户半掩着,他走的时候还将窗户为他关好了。”
傅玦接着道:“第二日早上刘希被发现时,窗户仍然未锁,凶手极有可能是从窗户离开。”
窗台并不高,成年男子可随便翻入,戚浔应了一声,开始检查书案。
书案两侧制有内柜,正面并无挡板,落座后,能看清死者腿脚。
刘希死了数日,书案下的地砖上还积着血色,又因他趴伏在案,书案边缘亦沾染了少许,戚浔先检查桌椅上的痕迹,又拉开椅子坐下,随后又起身走至椅后。
她来来回回起身坐下数次,周蔚忍不住问:“你这是做什么?”
戚浔定神道:“当日何有为来的时候,并未看到血滴下,刘希那天穿着的衣物乃是件月白长袍,若是染上血色当很明显,且他被刺中的是心脉,血色从胸口氤出,不出片刻便会流至袍摆,倘若何有为不曾说谎,那他来的时候,刘希是刚刚遇害。”
傅玦出声:“他是初八晚上亥时初刻来的。”
戚浔神色一振,“那便能确定刘希准确的遇害时间了,初八夜亥时初刻前。”
周蔚问:“当时看刘希趴在桌上,何有为怎不叫醒他?”
林巍叹息道:“刘希此人脾性不好,看书之时绝不让人打扰,何有为来找他本是借书的,见他趴着睡觉便不敢出声。”
戚浔伸手拉开了案柜,只见柜子里满满当当皆是书册拓帖,她随便拿出一本,便见书册被翻得边缘毛糙卷曲,不知被主人夜读多少回,余下的册子上,密密麻麻皆是对文章的注解,而几套拓帖之上墨迹斑斑,看得出刘希日日苦练书法。
她不由得道:“刘希极是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