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伊琳睡着之后，赵兮云拉开了床头的抽屉，摸出了里头的安眠药片。犹豫再三，他又把药片放了回去，躺回原处，轻轻环住孟伊琳的腰身。
夜里果然又做梦了，只是这梦不再是之前那般压抑痛苦。
在梦里，襁褓中的婴孩哇哇大哭，母亲俯下身来，将他抱在怀中，温声软语地哄，哄到他笑为止。
梦见母亲同他道别：“我不配为人母，我有罪。”
是她在写给郑铭戊的信中所言。
赵兮云哭着追着喊着，可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拉越远，越拉越远，直到那栋老房子缩成了一个黑色的点……
醒过来时，脸上湿了一大片，孟伊琳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她已经醒了，正仰着头关切地看着他，梦中流的泪有几滴落在了她额头上。
赵兮云稍微松了松手臂，孟伊琳被困住的双手终于得以解脱，她往上挪了挪，抬起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梦见母亲和我道别。”赵兮云握住孟伊琳的手。
“……你以前总做噩梦？”她问他。
“十四岁那年开始就噩梦缠身。”他温润的手指摩挲着她柔嫩的指尖，女孩的手软软的，心下也软得一塌糊涂，他扬起嘴角，“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虽笑着，可她心里还是抽了抽，太心疼了……
她抱住他，声音都哑了：“你以前总喜欢跑到客房睡，是不是怕做噩梦被我发现？”
“嗯，怕你吓坏了，以后就不来找我了。”赵兮云故意逗她，不想让她因为这些事太难过。
“我才不会……”孟伊琳在他怀中拱了拱，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
“肚子饿了？”
“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