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张旗鼓为云家平了反,果然如顾蓁所言,赏了很多银子。芳草巷的顾家,也就变作了云家。
拒了程庭楠,才过了两天安生日子,顾蓁舒舒服服地睡了个懒觉,赵淑英非逼着她起床来梳头匀面。
樱桃着急慌忙地跑进来,一路被咬了尾巴一般叫唤:“姑……娘,张……张媒婆来了。”
顾蓁打了大大个哈欠:“她来干嘛,我这忙着呢,打发她五两银子快走。”
“她说……她说段……段家托她来提亲,聘礼摆……摆了一街。”
“哪个段家?”一直尖起耳朵的赵淑英饶是知道答案,还是要确信一遍。
“还有哪个段家,”樱桃跳着脚说,“就是碧水巷那个探花郎段景思!”
赵淑英拧着眉毛,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人儿。
顾蓁的梳头的手只是略顿了一顿,“让他们抬走吧。”她拈起青丝,慢慢梳着,“就说我现在挺好的,不想嫁人。”
段景思回来,柳氏便向着他哭了一场:“媒婆回来说,云家拒了求亲。一定是当年我撵她走,伤着她心了。这可如何是好?”
段景思的大姐段灵妤如今也在金陵,时常来碧水巷看望母亲。她扶住柳氏母亲道:“母亲又瞎想,蓁儿姑娘的性子,哪里是那样的人?”却转眼来瞧着段景思。
段景思自然是懂的:“母亲放心,这事是我与她之间有些误会。原本就是我要去的,只是怕媒婆没去我倒去了,失了礼数。”
第二天休沐,一大早,段景思特意选了一套藏青色衣袍来穿——她曾说过这件好看。又问段灵妤要了点白-粉,遮了遮眼下一夜未眠的乌青。
段灵妤见素来沉着的弟弟,也有这样紧张,甚至敷粉的时候,心里有些想笑,却也为他担忧。
又是个下雪天,便像是那天她喝醉酒,骂他是王八的天气。段景思举着把伞就出去了。
柳氏搅着帕子,十分担心地看着段景思的背影。
段灵妤看母亲紧张模样,也有些紧张,但她只能出言安慰笑道:“母亲放心,弟弟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