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震细思片刻,便回道:“此地到朝鲜,最多两日便可达,但是去了恐怕也买不到粮食。”
“咳咳,为何?”陈立三差点没被赵震这话噎得翻了白眼。
“第一,没钱,咱们装银子的船被东江兵截住了,现在船里的都是货物。”
赵震还没说完,陈立三就打断道:“你不知道,沈帅这次装船的货物甚为贵重,只要卖出大半,便足够其所需的粮、银。”
“不知东家觉得在下要是贩米该去京师,还是该去湖广?”赵震却突然向陈立三提了个问题。
“自然是去京师啊,湖广熟、天下足,此话小儿皆知,你去那里贩米那不是取Si之道吗?”
“那小子再问一句,貂皮、人蔘、东珠、鹿茸这些朝鲜就不产吗?”赵震一句话就b住了陈立三。
陈立三面露挣扎,咬了咬牙道:“低价出售,总能卖得出去的。老朽两年前曾在朝鲜收粮,每担米粮才四钱银子一石,老朽就不信这一船的货物连千两银子还卖不出!”
“当然能卖得出,但是有买粮的钱,我们却没有买船的钱了。两千石的粮食,光凭着咱们一艘小船,可是运不下的。难道朝鲜有送货上门的粮商?”
赵震说得虽然残酷,但又是陈立三反驳不了的事实,一GU如山的压力骤然扑倒这个老人面前。
他几乎不用想,若是自己交不出那位东江泰山要出的东西,自己在登州的家眷会碰到什麽情况。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陈立三多年养成的察言观sE的本事告诉他,此人一定知道问题的解决方法。
但是他等了半晌,赵震却一言不发,只是将他放凉的蔘汤又倒回罐子中加热。
这副恭谨的样子,看在陈立三眼中,却只剩下一个词——待价而沽。
好,你要价,我就给你价,给到你不能拒绝那一种!
陈立三清了清嗓子,朝着赵震一拱手道:“如今老夫突遭此难,又智困力竭,若是先生能够再次救陈家於水火,老夫愿将这艘船作为谢礼,以酬先生重做海贸之志!”
一条船,一条能让自己远离登州的船,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