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蜻蜓点水,仿佛是乘着泪水的一叶轻舟。
可气息仍在周身萦绕,片刻后,粗粝的拇指指腹蹭过她的眼角,燎了一地的烟火。
姜月慌忙去捉,刚握住那根手指,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抽走。
在掌心里划下一道难堪的折痕。
她把手慢慢缩回胸口,依然保持着俯趴的模样,仿佛只要她不再动弹,刚才发生的一幕不过是梦。
车载电台跳到了音乐频道,正是一首蓝调的过度段,节奏缓慢地摇曳,明明可以成全两人越贴越近的舞步,却在歌声骤起时变作无可跨越且自动渐宽的鸿沟。
经过不知第几次的转弯之后,姜月终于慢吞吞撑起身子,吐出一口气。
她头靠车窗玻璃,背着光,坐在另一头的迟间显得如此晦暗难明。他是车里最先听见动静的人,却单手托着下巴,头也不回地盯着窗外。
侧影在路灯飞掠中如松柏般挺拔,却也朝四面张开令人难以接近的针尖叶子,竟是显而易见地在生气。
原因呢?
每一次的心跳都在发表着疑惑,可直到车停在目的地楼下,姜月都没能琢磨出个所以然。
迟间等姜月下车后便往楼上走。
他在姜月前面,不远不近,慢悠悠地爬着楼梯。姜月试图快步到他身边,可她加速,对方也加速,等慢下去,距离又正巧恢复到之前的几步距离。
如此往来几次,姜月泄了气,等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才再次停下:“我们聊聊。”
建议在夜色里簌簌落下,不会引起任何回音。
“迟间,我们聊聊。”她拔高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像根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人的胸口。
他总算开口,却说:“今天很累了,改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