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抬起眼看向顾绒,眸色冷淡,缓缓把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我画画从来不半途而废。”
唐郁轻声说:
“但是那幅画,我完不成了。”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顾绒沉默了很久。
这完不成的,不得不半途而废的,到底是画还是那幅画所代表的东西?
顾绒现在甚至不敢去想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一遍一遍的练习那双眼睛,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将那些练习稿一张一张的揉碎丢开,任由那张婚礼图留下一片空白的。
她的视线落在唐郁抽回去的那只手上,食指上戴着她以前从没见过的戒指,想起唐青昊说过的话,她手指一动,下意识的想去把那只戒指拿下来看看下面是不是藏着伤。
可她不得不用力掐住掌心,以微末的疼痛来控制住自己。
她不能再逼他了。
不忍再逼他了。
“我是不是错了?”
顾绒声音很轻,还有些出神般的恍惚,唐郁不由自主的更加专注,才终于清楚听见她在说什么。
顾绒抬起头来,眼睛看着他:
“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
从来没有过的,顾绒突然在唐郁苍白的脸色里感到了极度的后悔,她想起在那个壁球场的吻,想起自己彼时“谈个爱而已”的想法,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扫把星:
“别人都说,如果爱上一个人,那个人会是的盔甲,也会是的软肋,可是唐郁,我好像成为不了的盔甲,我只是的软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