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进京请安,宫里上下都忙碌起来,加上陛下亲令,大摆宫宴,她要亲自为十四岁便离开京城远赴淮南的兄长接风洗尘,这种重视程度,让内务府整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而与此同时,潜龙殿的宫女们发现陛下貌似发生了一些说不出为何的变化,比如陛下较以往更加沉默,但殿内的低气压却散了不少。
往日里陛下脸一沉就是一天,他们想近身都难,如今陛下似乎回到了刚登基的那几年,每日上朝同朝臣们好声理论,下朝认真批改奏折,无事便安静地窝在榻上看看书,闲了也会召老臣们入宫谈谈家中琐事、儿女婚事。
化为一句话,就是陛下的存在感莫名降低,不再一句话就让宫人瑟瑟发抖。除此之外,陛下不喜人近身伺候的毛病也越发大了,偶尔还搞场失踪,让全宫上下疯了似的找,整天心里七上八下的。
清一做为潜龙殿闲散人员,平日里她不主动去做事,没人会指使她,是以她往往有更多的时间和更大的胆子,常常凑到陛下面前,以旺盛的好奇与精力“窥探”陛下的日常。
“看够了吗?”司珏冷不丁开口,吓得清一差点摔了手里端着的盘子。
低下头装鹌鹑,清一眼观鼻鼻观心,小声道:“陛下恕罪。”
没和她计较,司珏慢悠悠翻过手中的书页,打了个哈欠,“这是江南进贡的珐琅碗,摔碎了让你师父赔。”
清一歪头飞快地扫了一眼,与司珏看过来的视线恰好对上。
打哈欠后水蒙蒙的双眼不知戳中了清一哪个萌点,让她陡然心跳加速。
“你心跳怎么这么快?”司珏随口问了句,这人心跳如擂鼓,让她想忽视都难。
清一放下托盘,按了下胸口,讷讷地愣住了。
见她又在发呆,司珏伸手弹了下托盘中的瓷碗,弹响清脆,“凉了,去换一碗。”
“遵命。”清一正要下去换,临走又看了司珏一眼。
司珏摔了书,挑眉略带薄怒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清一正了身子:“陛下近日心情好?”
司珏从胸腔里闷出一声轻笑,“窥探帝心,不怕朕砍了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