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头绪,郭偕便绕过此去,另起话题。

    “阿渺,我大哥说……”瞄了眼头顶,郭偕刻意压低声音,但确保上方之人可听清,“我到了兴州,便到州衙寻你,你是官家在此地最信任之人,想你或知他下落。”稍顿,看荀渺茫然,继续:“然你已被关在此半月,我看大哥恐是料错了……”

    幡然醒悟,荀渺作惊诧:“什么?你说今上当下在兴州??”恰到好处一顿,又似迷惘:“这……是为甚?官家他……为何要来此?”

    郭偕无奈:“我也不知。但大哥先前传书与我,道嘉王要谋反,须速将此情上达天听!他自赶往兴州之余,亦令我同往,实是为防万一,他遇不测……”言至此作忧虑:“也不知他途中遇到何事,竟至下不现身……”

    随之叹了气,荀渺道:“我着实不知官家下落,且之前也未收到汝兄消息,你我当下又双双被擒,这可如何是好?”

    郭偕凑近他作神秘:“实则我大哥于此有后计,道你若也不知官家下落,便令我白日里前往城中某处酒楼坐候,半日内自有人来寻我,只须他与我看过符牌,我便随他走,他可带我寻到官家。”

    荀渺半信半疑:“果真?那人却会知晓官家下落?”

    郭偕挠挠头:“我大哥是这般说……但他也说了,须得你与我一道前往,且不可带第三人,否则接应者断不会现身!”

    荀渺虽不知他用意何在,但牢记前嘱,仍旧附和:“既是你大哥之言,自有他的道理。”

    郭偕点点头,露出个醉酒之人常见的痴傻笑容:“是啊,大哥还叮嘱,此话不可被第三人知晓!而吾等若不幸被嘉王的爪牙抓住,纵死也不可透露内……”言未落,却被迅疾伸来的一手捂住嘴。

    “如此,你还说?”抬眸瞄了眼,见木板完好扣在顶上,荀渺似松一气,垂眸呢喃:“这木板厚重,当能隔音……”

    郭偕仍旧痴笑,但眸里流露的,是出自真心的赞许。

    心照不宣,郭偕不再多话,荀渺也不追问,二人挨着躺下,各自睡去。

    不知何时,外间似有嘈杂声传进。荀渺不安,翻身欲坐起,却被一侧伸来的手按下,简短的四字入耳:“静观其变!”听他音色沉稳,悬起的心放下几寸,荀渺依言,闭目静听。

    声响越来越近,却似厮杀的动静。一阵闻人声高呼:“起火了!”荀渺一震,再难泰定,跃起冲上台阶,郭偕紧随其后。到了顶端试着一推木板,却纹丝不动,然鼻中已隐约闻到焦糊味,此刻听头顶人声:“吾等是经略安抚司派来擒贼的禁军,荀通判可在此?”

    荀渺看身后人点头,仰面高呼:“我在此!汝等脚下有一暗门,将之打开便可救我出去!”

    话音才落,便听头顶敲砸之声。郭偕拉荀渺退到安全处。少顷,出口处的木板豁然裂开一大洞,一人跳入内,见到缩在角落的二者,上前坐揖:“荀通判,吾等是邵相公麾下,查到荀通判或被歹人关押在此,遂来相救!”言间狐疑的目光扫过郭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