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梆子数声,将夜色衬得愈发静阒。

    穆昀祈独在屋中踱着步,闪烁的烛光搅得人心神不宁。才是亥初,偌大的城中已少见人迹,这酒楼亦门口罗雀,现下周遭,除了客人偶尔呼唤小厮的声音,他时便一片沉寂,沉闷似如死灰。

    正是乱绪纷杂,一阵突来的心悸令他腿脚一软,竟单膝跪地险些栽倒!

    又来了!暗下一叹,穆昀祈咬牙站起,支撑着挪到桌边坐下,闭目静养好一阵,才好些。

    外间传来脚步声,少顷,人声轻入:“郎君,我回来了。”是吕崇宁。

    悬起许久的心略放半寸,穆昀祈朗声:“进来!”

    门被推开,来人怀抱一物入内——乍看眼熟的襁褓!

    “她……”穆昀祈冷不防心又一提,盯着来者怀中,“可还好?”

    “郎君放心,婴儿无事。”吕崇宁轻答,面色却凝重:“但乳媪已遭毒手,李巧儿不见踪影。吾等杀退了刺客,忧心再出不测,只得先行离开。”

    穆昀祈急问:“可有擒住活口?”

    吕崇宁低头:“臣失手!来者四人,身手皆不凡,杀了乳媪便直向婴儿而去!吾等不敢轻怠,打斗中刺死两人,余者眼看无力抵御,一人竟舍身掩护另一者逃走,而后自尽!遂眼下无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