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柳哲宇在几年前因为故意伤人入狱,仿佛更加坐实了当年他对自己妹妹痛下杀手的事实。
陈飞濯看着女主人陈琰痛苦的模样抿了下唇,他心理莫名被触动。柳尧转身把自己的妻子扶住,然后缓缓按在了座位上:
“您别见怪。”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们只要做个亲子鉴定就清楚了。”
“我们不想做亲子鉴定,”柳尧安顿好妻子重新坐下,“我和妻子一眼就确定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想做亲子鉴定。”
陈飞濯沉默了一下,他看着女主人泛白的嘴唇猜测他们这样做的理由。
“你们的事情涉及案件,很难不做亲子鉴定。”陈飞濯回答。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解释,我有八-九成的把握,她就是我们的女儿。但退一万步她真的不是,我们……我们也愿意把她当做……”
“闭嘴!”女人开口打断柳尧的话,她对丈夫这样没底气的说法非常不满意,“她不可能是别人,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既然您这么有把握,做亲子鉴定岂不是更好?这样一来你们名正言顺就能把孩子接回家。”陈飞濯偏头看向沙发上的女人。
女人没有回答他,柳尧则深闭了一下双眼,房间好像一瞬间沉入海底,除了女主人时而的抽泣,窗外的蝉鸣几乎要填满所有空余。
陈飞濯心里最敏感的弦在三人沉默时被拨动,这个季节对他而言本就是最可怕的。而这令人窒息的蝉鸣,伴随着一个母亲的哭泣则让他想起快要模糊模样的自己的母亲。如果今天,他的母亲站在自己面前对他喊儿子,自己会不会拒绝她,让她先做亲子鉴定?
在感情面前,很多时候极难理智。又或许他们本就没有底气,所以才连自己都想骗过。陈飞濯深吸一口气,稳下那微颤的弦:
“你们是想要让我替你们发声对吗?从你们的立场?”
柳尧略显抱歉地望着他:
“我们很快就会去见妍妍的,我知道媒体一定会报道这件事。我只希望您了解我们的苦楚,能站在我们的立场替我们发声。”他顿了顿,“我们知道您是有良心的记者。”
失忆女孩儿正坐在床上愣愣望着一边素净的窗帘。窗帘被拉开了一半,猛烈的阳光像是光的洪水,猛扑在女孩儿的床边。包阳和简蔷则尽量躲在阴影里,免得被晒到,但无论如何,依然会有漏网的光照在简蔷的半边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