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休要仗着人多在此闹事,我们玉春堂可不是无根之萍,南城地界的爷们都与我们有交情。”被打翻在地的帮闲头人见车夫越来越多,知道事可能惹的有点大,赶紧出言搬靠山。
“哪就让南城的爷们都过来,让他们看看你一个青楼龟奴,哪来的胆子辱我们腿行的大把事壮爷。”
“牛二蛋!赶紧起来给壮爷陪个不是,让这梁子揭过去吧。你们玉春堂也太不长眼了,居然欺辱壮爷。京城这地界只要是吃力车这碗饭的都烧壮爷的香,你哪来的胆子和壮爷过不去?”一个赶过来的车行老板认识玉堂打手帮闲的头,赶紧出言给他讲明厉害。
干人力车行的老板,有不少以前是街面上的混混头,甚至好几个大混混头也成立了车行,好方便养人。所以这一行与京城的江湖圈天然有密切联系的。刘大壮成了车夫行的祖师爷、大把事,他的江湖地位一下子就起来了,京城江湖、壮爷是有地位的,只要是混江湖的,基本上都得给他一份面子。
帮闲头领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头脑一下清楚了!说话的人可是南城地界有名的大混混,连他都跑过来劝和,看来这个壮爷还真不是一般人物。
事情闹的这么大,玉春堂的老鸨还有桃红姑娘全都跑了出来。她们倒是懂点事,知道这般时候不是较劲的时候。赶紧给来的几个车夫行大老们陪罪,由其是给刘大壮赔罪。老鸨和小桃红专门留意看了一下刘大壮。这名相貌普通、穿着一身短打汗衫的年轻人,怎么就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将全京城的车夫力巴全给惊动了。你有这地位,跑到街上拉什么活?不成心给人添堵吗?
“壮爷、各位车行大爷!今日这事我们玉堂春做的不对,还望壮爷能给个面子将事揭了。”老鸨向刘大壮等人下起了话。
“老妈子、还有其他在场的爷们、今日之事不是我刘大壮专门找事。我们车夫兄弟讨饭吃,在街上与人起个冲突之类的、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我们能忍让就忍让了,伏低做小本就该着我们。但你们不该在街面上赶我们车夫兄弟,门里边是你们玉春堂的,门外的街道,皇老爷都张过榜,是公家的也是百姓的。皇老爷他都不会随便赶我们,不让我们走停!我刘大壮不带兄弟伙们将场子找回来,往后、车夫兄弟们上哪儿吃饭去?还请玉春堂的各位姑奶奶们给我们腿行的人留口饭吃,刘大壮感激不尽。”
“壮爷、老身和姑娘们管教下边人不周,万不该让人在公家的地方为难腿行的兄弟。这事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给兄弟伙赔不是。该怎么解梁子,还请壮爷抬抬手。”
“这样子吧,打了你的人,我们兄弟们凑份子管药钱。但你们玉春堂得安排人每日烧壶热水,供路过贵地的车夫兄弟喝口热的。连烧十日,这事就揭了,不然、京城的车夫永远不会再来贵地。”
“壮爷爽快,我们堂的人不长眼得罪了腿行兄弟,药费我们自己来解决。还有就是烧水沏茶的事,也不用十日二十日的了,以后凡是车夫兄弟们在我堂门口,随时都有热水和茶沫,老身专门安排人给兄弟伙们烧水看茶。”到底是生意人,脑子转的就是快。听了刘大壮的威胁,她一下子想到了这帮车夫的价值。来这地方的人,有那个是巴巴走路过来的?现如今马车通行又不方便,觉绝大多数主顾都是坐着人力车来的。要是这帮车夫再不往来拉人,她们玉堂春还有谁来?维护好与这帮车夫的关系,绝对是相当紧要的事。
“王妈通情理,俺就代表腿行受了这份情。至于药费的事,一码是一码,明日我给你将钱凑了送过来,这钱我们必须出。”
一场械斗和争执终于在双方的说和下平息了,刘大壮准备这就让人散了,赶紧去拉人挣钱,不要再耽误挣钱的事。
“壮爷留步,今日之事是我的人不懂礼数得罪了各位车夫哥哥。让我们堂的人和各位哥哥们起了误会。怎么着我也不能置身事外。这是二十两银元,还请壮爷拿上,给车夫兄弟们买盒烟抽,让兄弟们出出火。”说话的是小桃红,她已经从帮闲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缘由,知道是自己的丫鬟口无遮拦惹出的祸。这般时候她自然不能不管不顾,玉春堂和车夫的恩怨算是清了,可她与车夫们的恩怨还没了哪。这帮车夫虽然不是啥人物,但与他们关系搞僵,让这帮人随口胡说传出去自己的牌子不就砸了?
刘大壮看着小桃红递过来的一沓军票,有些犯难。这时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就是白讹人钱财,不接兄弟们这里过不去。脑子转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桃红姐大气,烟钱我接了!不过也不白接,算是你提前付给我的车钱,我给你拉五个月的包车。”
说着就接过了军票,数出了十两银元的钱,递给了旁边的兄弟让去买烟给兄弟们散一下。剩下的钱他装进怀里,算是自己该拿的车资。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烟买来后刘大壮让人散了下去。他便将兄弟伙们打发走了,自己则将车停在玉堂春门口专门等小桃红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