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是依依特别嘱咐的,不要那种四面遮严实的,要换成四面透光飘纱的。
盖头也是薄纱的可视一切。
嫁妆依依没要那些瓷器好木做的家具华而不实的摆件等等,让渣爹全给换成玉器,大大小小全要玉的,款式不拘、样式不拘、品质好坏也不拘,反正只要是玉来者不拒。
许是因为愧疚,永安侯对这些要求都尽可能的满足,光大型的玉器就装了七八只大箱子,小件的玉镯子、玉佩、玉簪子等也寻了满满五大箱子,由于依依表态不会留在上京,所以陪嫁铺子庄子这些都没要,折成了银子压箱底。
抛开永安侯府给备的嫁妆,依依另外还自己有小金库,乔家富县首富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来上京前外祖父外祖母给了她一大笔银钱傍身,她娘乔氏都不知道她手里具体有多少银钱,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平时她最喜欢干的是囤东西,她有处四进的院子专门用来放她囤的货。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到国公府,由于花轿四周做了更改所以依依能看见外面的情况,新郎没来迎亲,替代的是国公府新上任的世子庶出二少爷。
拜了堂被送进新房,耳边安静下来。
绿萝等人不在,新房里也没有其他人。
没成过亲不知流程,但依依觉得至少新娘子应该坐床而不是硬邦邦的凳子,还有,国公府将她的丫鬟支走不说也不留下喜娘,便有些不对劲了。
一切她知道的洞房流程一样都没搞,虽然她嫌麻烦这样省了挺好,但揭盖头也给她省了就有些过分了。
从桌上的盘子里抓一把花生,隔着一道珠帘进去是内室,内室再过一道屏风才是喜床。
床上的人并未睡着,一双眼眸平静无波。
屋里焚了香料,却也掩饰不住浓重的血腥腐败味道。
上前掀开被褥,一股血腥腐臭之气扑面而来,依依眉头轻皱,只听闻沈三少爷被打断了腿,却不知竟这般严重,大腿以下白色衣裤上全是血迹,隐隐还在渗血,渗出的血并非鲜艳的红,而是带着丝丝暗紫。
六月天最是炎热,屋里虽然放了冰块儿,但被子盖的这么严实,都捂臭了。
将手中花生放在枕头旁,拍去手上的残渣,隔着布料手摸上那血迹斑斑的双腿。
“嗯。”一声闷响,床上人神色变了一瞬又恢复如初,声音亲和温柔:“你是谁家府上的姑娘?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家去吧,别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