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十五,按照府上的规矩,主子们是要一起去老夫人那里用早饭的。”秋菊探头看了一眼内室,又补充道∶“大小姐还未起吗?除了侯爷还没有下朝,现下就剩大小姐还未到了。”
迎冬侧身挡住了秋菊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向身后瞥了一眼,见谢姝月翻了个身,心下便已知晓了她的意思,抱歉道∶“小姐昨日舟车劳顿,今晨身子有些不适,估计是去不了了。”
“既然这样,那我便回了老夫人,大小姐便好好休息吧。”
秋菊看破不说破,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又道了声别,这才转身离开。
“人走了?”
谢姝月掀开纱幔,倒是把她们刚才的对话听了个差不多,撑着下巴说道∶“这般阵仗倒是不知道是去吃饭呢,还是去唱大戏呢。”
“小厨房也热着饭呢,小姐醒了正好吃得上。”迎冬又皱眉说道∶“不过宣平侯府上倒也是寒酸,我瞧着除了这摆设器具好点,其他地方都和庄子上差了好几个等,小厨房的东西也不全,小姐喜欢的云片糕都没法做。”
“哪里是寒酸,只不过是财不外露罢了。”谢姝月闻言轻笑,突然改变了主意。
“既然这样,我们今日便不吃小厨房了。”
谢姝月思索片刻,突然弯了弯眉眼,倒是给她妍丽明艳的面容上多添了一分娇憨,一时间倒也不困了,伸了个懒腰道∶“我们也去赴一赴这鸿门宴,顺便去给宣平侯放放血。”
宣平侯谢广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待宰的冤大头,他正沉浸在同僚的吹捧中不可自拔。
“府上能出一位太子妃,可谓光耀门楣,实属家门之大幸啊。”
“当真是祝贺谢侯了。”
早朝刚刚结束,还未完全散去的朝臣便纷纷拱手向宣平侯送上祝贺,言语中不乏有巴结讨好之意,态度更是热络的不少。
昨日赐婚一事就已经让上京城内众人闻风而动了,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偏偏今日早朝陛下又特地出言慰问了宣平侯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对这位太子妃和宣平侯府的重视。
自古雪中送炭难,但锦上添花这朝堂之人各个可都是好手,这么一轮下来,宣平侯都忍不住眉开眼笑,清了清嗓刚要说话,视线不经意地瞥到了不远处,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身着绣着流云暗纹玄衣的颀长身影正抱胸立在一旁,面容清俊冷淡,一双黑沉沉的凤眸正冷漠地看了过来。浑身的气势颇为骇人,正是缺了今日早朝的太子殷玄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