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睁开眼,周遭黑黢黢的。方才做了个梦,具体梦见了什么在醒来前一刻便忘了,只是梦里刺骨的疼好像还隐隐发作着,摸摸脸,也是湿湿的。
我侧身转向萧珉,他背对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在颤抖。
“又疼了吗?“
回来之后,我翻遍藏书阁,找到了漠秦皇室遗留下来的巫神手札,其中记载的蛊虫冰冻之法名曰冰冻,实则只是让蛊虫进入阶段式休眠,延缓毒素渗透的速度。每一次噬心之痛,都是蛊虫在活动。
漠秦巫神用来保护他的东西,因为我,变成了要他性命的毒物。
我起身欲点灯,虽然也不知道点了灯之后,我还能做什么。
我向来都是这么无用的人。
萧珉拉住我的手,示意我躺下。
“没事,疼一阵便好了。“
我从他的身后搂住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冥冥中似乎能听到蛊虫嗜咬之声,痛彻心扉,他只是强忍着。
要有多强大的忍耐力,才能这样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这一场魏氏为我精心设计的局,不得不承认,奏效了。她们赢了。
她们把对皇考的怨恨加诸我身,我认,可为什么要连累萧珉?只因这世上,他是仅剩的最爱我亦是我最爱的人。
爱我,也是一种错了。
不知何时,渐渐听到萧珉均匀的呼吸声,我一颗心终于落地,一手捂住嘴,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再惊醒他。
宫里腊梅开了,齐旻折了一枝送到昭沁宫,湾湾选了个好看的瓶子插着。闻着花香,心情也舒畅许多。煦都城上下都在准备元宵节,御街上挂满了灯笼,工部将曦河旁的桃树绑上了绢花,灯火下几乎能以假乱真,叫人以为真的是千树万树桃花开了。
行李收拾好了,萧珉没有打算带多少东西。虽知不能,我还是问了一句“我不能陪你一起去西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