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一夜劳无所获的三辆车回到了中州,下了高速收费站,此时已经过早晨七时了。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副驾上所坐正是所谓一夜暴富的传奇人物梁根邦,关于暴富的神话有若干个版本,有人说此人天生异禀,伺候了几个富婆发财了;有人说是倒卖文物发家了,中州这行发财的倒也不少;也有人说跟着某炒股炒期货的庄家捞了一笔,那生意里头黑幕很多,发财和败家都很容易;更有人猜测没准是搞什么地下钱庄、赌场之类的事发财了,不管那一种吧,反正不是勤劳致富。好在这个时代谁的发家史也不会那么干净,没有深究这事,都知道梁哥确实是富了,典型的代表是和所有先富起来的人一样,有了车、有了别墅、有了出入随行的手下,还有三天两头换的女人。
不过如果你细看此人并无甚出奇之处,面皮白净,浓眉小眼,很瘦,眼神很忧郁,就像“祖国未统一、心情很郁闷”的那种长期忧国忧民所致,像这样的人,混到人群里和朝九晚五讨生活的城市阶层没什么区别。此时的忧郁更甚,加上一夜无眠累得神情有点委顿,司机没太敢搭讪,手下不少知道梁哥被一位神秘女人狠狠坑了一笔,追了半个月好容易追到了人,为了安全起见还专门关在貌似很偏僻的乡下,离中州出了一百多公里,没想到还是给溜了。
传说那位神秘女人比梁哥的出道还要早,连梁哥见面都要称呼一句“玉姐”,这一次终于也见识了“玉姐”的奇异之处,三位孔武有力的大汉俩个被关起来,一个被打蒙了,干这事的那一对男女还被手铐锁着,这其中究竟怎么发生的实在让人有点匪夷所思,更匪夷所思的是十几个人三个方向找了一夜,人影都没见着,又像以前一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有留下的什么线没有?”梁根邦想了很久,出声问着司机。
“哦,梁哥,东西都在这儿……我看了下,玉姐手机里就撮三一个号码,手机号是新的;这个男的憨强说叫费洋,手机里可杂了,光手机号五百多个,还真不知道什么人……”
开车的平头男把塑料袋里的东西递给副驾上的梁哥,解释了句。是把桑雅和帅朗关到乡下时搜出来的东西、钱包、手饰、两台手机、两块表,原本就防着生怕出意外,把这俩人身上搜罗了个干净,不料还是没防着意外。
此时梁根邦仔细看着价值不菲的钱包和那块劳力士运动款特型表,下了一个定义:“哦,这应该是个有钱的主……没准是小玉钓的金龟。”
说了句翻查着手机,女式翻盖的手机里几乎是空白,看到另一部有点皱眉了,是一款几年前的老诺基亚手机,姓能稳定经济实用不过样式巨难看那种,随意的翻着手机,诧异地念着手机上的名单:“……程拐、搔包、老肥、木头、卉卉……臭豆腐、大牛……这是人名么?”
“是不是也是个混主儿……手机里还有一堆裸女图片。”驾车的小心翼翼道着,说了一种可能。
“管他什么主儿,挨着个找出来,不信他能飞到天上去。”梁哥把袋子一扔,气生大了,这个货搅了好事,自然是要挖到底了,更何况还有几十万被骗的钱无从找回来,不料一扔,袋子里的手机叮铃铃响起来了,蓦地一响,梁根邦拿着手机看着,摆手示意着手下把车停到路边,看着手机,是个固定电话号码,区号中州的。
没有接,等着手机响罢没音了,这才掏着另一部电话递给手下:“拔这个号,问问什么地方的电话……”
干这事都是行家,手下的电话一拔通,换着一副很亲和的口气问着:“喂,噢,您好,我找费洋……没这个人?不对呀,我朋友留的就是这个电话号码,请问您是……噢,对不起,打错了……”
平头男摁着手机明显发抖了下,不迭地挂了电话,瞠目结舌道着:“大哥,公安局的电话……”
“什么?”梁根邦惊得差点从座位上掀下来,惊道着:“怎么说的?”
“说是公安局反骗中心的电话……好像不知道费洋这个人。”手下也同样惊讶地道着,“骗”、“公安”都是像他这类人最敏感的字眼。
梁根邦愣了,一抹不安现在脸上,腮帮子抽搐了几下,想到了一种最担心的可能,忙着安排着:“赶紧,都关了……手机都关了……让歪嘴和老铲他们别回中州了,还有,相互联系的号码都换一下……这批取钱的飞车仔暂时都别联系,过段时间再说,回头咱们也挪挪地方,不能老在中州干……”
条理清晰的安排着,司机应着拔了几个电话小声传达着,收起电话再起步的功夫,稍有不放心地问着:“梁哥,不会把咱们捅给公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