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开始对另一个人产生一种强烈渴求的时候,那是相当可怕的,因为渴求会随着求而不得而越陷越深,甚至变成一种执念。
黎幽绽并不希望她和孟唯熙之间演变成这样的结果。
自从那天孟唯熙突如其来地闯进她的房间且差点跟她擦枪走火以后,她能感觉得出他身上发生的微妙的变化。
如果说过去孟唯熙还对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恪守礼仪的话,那么现在,他只要看见她就会对她传达出一种类似“非我莫属”的占有气息,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能看见他,他总像望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专注地望着她,假如眼神也能说话的话,那么他一定是在撩拨她。她从不知道,原来真有人光用眼神就可以让一个人方寸大乱、坐立不安。
她越来越害怕,害怕接下来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如果过去那个冷静自持的孟唯熙还能让她远远欣赏而不夹杂着别的心思的话,那么现在她必须诚实地说,她快有一种“城池失守”的虚脱感,而伴着这种虚脱感的是她越来越迷茫的心态。
真的该抛开一切接受孟唯熙吗?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以他的品性和操守嫁给他的女人应该很大概率会得到幸福,但是……她总觉得她不该爱上他,更不应该接受他的感情,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也许这种想法有些莫名其妙,在午夜梦回里她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诞又无聊的念头?但那种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刺痛却一次次地扎进她的心里,让她隐隐觉得,也许这就是上天冥冥中给她的暗示,她和他压根不是彼此的真爱。如果是真爱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应该为了彼此互相喜欢而欢喜,怎么会是越来越看不清未来的迷惘和恐惧呢?
终于,她在完全承受不了这种莫名而来的刺痛和压力的那一刻,选择逃跑。
早上六点钟不到,外面的天色还没大亮,孟家此时所有人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并且收拾了些必要的行李,小心翼翼地悄悄往外走。
她之前已经跟余萌萌通过电话了,余萌萌答应她想搬过来住几天的请求,她感激不已,而且立即开始进行了自己的“逃跑”计划。
尽管明白这种做法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甚至还显得颇不负责任,而且孟家迟早要找到她,但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到这么多了,能跑得远一点就赶紧跑。再跟孟唯熙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话,她真的就要窒息了。
每天光躲着他、避开他还得不被任何人察觉,这是多折磨人的一种“历练”?再不跑的话,她几乎快要怀疑自己会在哪天不是死于脑梗就是要死于心肌梗塞了。
她提着手中的行李一步步走向孟家的大门,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去了,忽听到一道差点让她全身打颤的声音——
“这么早,你想去哪里?”
她下意识地就僵住了,身子定定地站在了门口前。那个问她的人好整以暇地走到了她身边,还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想搞清楚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她转过头,发现叫住她的人是孟唯阳,他正穿着一身睡衣,双眼也显得有些惺忪,明显是刚从床上起来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上厕所的时候刚好看见她,还是无意中听到了她走路的声音。
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因为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碰见这个一向睡到自然醒而且懒散无比的孟唯阳,哪怕是孟唯熙,她也可以找些理由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