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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为了应景一般,除夕那天的上午天空便又飘起鹅毛大雪,半倚半坐在炕台上的谢清宁被炉火包围,身上又盖了厚厚的毡毯,感觉昏昏欲睡。
自从她回到竹院后,挽筝和烟雨便总是小心翼翼,一来担心她溜出府出了什么差错,她俩也没什么好下场。二来又怕被外人知道七小姐竟夜不归宿,于她声名有损。三来切实担心她的安危,怕她小小年纪被人诱骗上当吃亏。总之就是两人不间断的守着她,连夜里也不例外,她们还在屋内摆了张贵妃榻,夜间不是挽筝就是烟雨随身服侍,倒让谢清宁哭笑不得,偏又不忍拂了她们的好意,只能默认。
只是这样一来,她便没什么私人空间,也没办法与梵墨说话,只能彼此装聋作哑的过日子,倒也落得几日清静安宁。
“小姐,您还不梳妆打扮吗?今晚有家宴,银妆一早便来叮嘱我们,让我们替您好生装扮,说是晚间赴宴得向家主和夫人拜年呢。”挽筝端来茶点的时候,看见谢清宁竟在闭目假寐,不由焦急的出声。
谢清宁缓缓睁开眼睛,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她说,“已经凉了,换碳吧。”
“可是您……,”挽筝接过暖炉还欲再劝,谢清宁已懒懒的说,“我知道了,不用急,不是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何况我这么穷,哪儿有什么礼物送给家主拜年。”
正说时,便听院中传来谢华昭爽朗的声音,“七妹妹,你在做什么呢?”
“是三少爷来了,”挽筝喜出望外,连忙迎了出去。
只要三少爷邀请小姐同去赴宴,小姐便不会这么不甚在意了,挽筝当然得亲自相迎才是。
而且她也能感觉到自家小姐同谢府的任何人都不亲近,唯独对三少爷的情分有所不同,大约真是命中有缘。
谢华昭定然是来邀约谢清宁同赴宴席的,她无奈的下了坑,勿自去挑了件藕荷色的长衫,套了件鹅黄的外衫,又取了件白色绣云朵花纹的斗篷披上,这才叫了挽筝进来帮忙束发。
“小姐今日可要梳的艳丽一些?”挽筝拿起木梳问道。
“不必了,只梳寻常发髻即可,”谢清宁想了想,缓缓道,“就戴那支三日前你去珍宝阁取回来的发钗吧。”
挽筝还想再劝,可想起她一惯是个有主意的,而且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只好作罢。
等谢清宁妆扮好走出房间时,谢华昭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抬头见她姿容清丽,肌肤似雪,顿觉满心的焦燥都被填平,不由眉开眼笑道,“你这样打扮倒也好看,只是少了些女孩子的活泼气性。”
谢清宁笑着摇头,“谢家可不需要太活泼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