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笼衡忠微微自傲道:“城内火药足以,得殿下之策,硝石积累颇足,嗯,足以使用一百五十铁炮三十发。”
松岛衡胜嗯了一声,眼中尽是寒芒,说道:“留给军中五发火药量,其余火药全部聚集起来,装进木桶之中,我要让尼子晴久吓得尿裤子,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伊达武士的厉害,莫要小瞧了我们。”
葛笼衡忠抬头望去,满是兴奋,应道:“明白!”诸将纷纷握紧了拳头,虽然大多不太明白松岛衡胜想出了什么兵略,可听得要让尼子晴久吓得尿裤子的豪言壮语,纷纷挥舞起来。
军略谈定,松岛衡胜与葛笼衡忠全军出动,加急行军,要在午夜前赶到忍山城。
冬月惨淡,行走在峡谷之间,周围没有半点灯火,六百五百余人只有十余支火把照亮,前后连接着绳索不至于让人迷失方向。
随着队伍前行,身前的浓黯不断被火炬驱散,而身后却又被四周涌来的黑暗所掩盖。脚步声单调的回荡在谷地中,如影随形。就如同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这一行人,要不是全都是四色备中的精锐,怕是先吓都要吓死他们。将是兵的胆,伊达军中武士多的优势体现了出来,每十余米处便有一名下级武士壮胆。
冠山城距离忍山城不过七八十町,按照现今单位大概在八公里左右,虽说全是峡谷小路,可是古来便是备前国通往备后国的要道之一,在镰仓时代便已经修缮过道路,室町幕府也没有放下,到了战国乱世后荒废了许多,沿着山崖行走倒也不会迷路,只是行军速度实在不快,还是走夜路,更是慢的惊人。为了不让敌人知晓,全军上下近六百五十人只有区区十余支火把挪动脚步。
说是要在午夜之前赶到,到了到了后半夜寅时初方才看到灯火稀松的城堡。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忍山城,十余支火炬将忍山城的上缘从黑暗中勾勒出来。松岛衡胜抬头痛骂了一句:“混帐东西,竟然不知道添加火把,引得我们差点迷路。”前文刚刚说过,冠山城相距忍山城不远,只要拐过一个大的弯就能够直视忍山城,原本以为忍山城守备虽说松懈,可是也没有想到会如此松懈,起码有一个目标可以前进,没有想到只等到了近前三四里的时候方才看清楚,前面走了不少冤枉路,未战先伤了好几名战兵。
松岛衡胜搓了搓双手,低声骂道:“真够冷的!”然后回头命令道:“不要让大家停下来,都给我运动起来,还有搓手,不要让身体冷下去,等一会进了城热汤热茶伺候着!”
他清楚冬日的夜晚异常寒冷,虽说准备了不少保暖措施,可是刚刚长途奔袭过后停下来怕是伤元气。搓手了一会,松岛衡胜发觉还是没有热起来的感觉,对着身旁一名足轻大将说道:“突击队准备好了没有?”
足轻大将应道:“早已经准备多时!”
松岛衡胜挥手传令道:“很好,葛笼衡忠,这里有你指挥,一等时机到来就发动强攻,拜托了!”说着不及反应带领三十余突击队摸黑向着忍山城而上,人人身上都背有一木桶火药。
松田元吉心情不好,晚上一个人喝着闷酒,想着心事,很晚才昏沉沉睡去。虎仓城外的内讧,外人不知情,可身为松田元辉弟弟的他何尝不知,宇垣与右卫门离阵,大森盛忠出奔。
有亲信家臣暗中劝谏他要把握时机,联合不满的家臣下克上坐上松田氏家主的宝座。他心动了,送出去的书信却是一封也没有返回。松田氏的家臣虽然不满松田元辉,可是对松田元吉也是充满蔑视,否则怎会忍受暗愚的松田元辉当上家主,在家臣们看来,弟弟还不如哥哥。
书信没有回来,松田元吉又胆怯了,害怕他的哥哥松田元辉突然以此下毒手,不仅杀了那个进谏的家臣,还整日喝闷酒。那个被斩杀的家臣颇有人望,又是无辜被斩,守军不哗然已经谢天谢地了,还要戒备森严,做梦去吧。
松田元吉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忍山城好似要倒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