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酒宴后举行军事会议,是故参加酒宴的人们全都相当的克制,这些全都是屁话,喝上美味的酒了还能够保持冷静的人还真是少见。其实真实原因是没有过多的酒,乱世中口粮压榨严重,要从口粮中拨出来酿制浊酒本身就是一奢侈。往往喜欢喝酒的全都是一些有钱的大爷,也就是武士阶级。
乱世之中普通百姓能够吃口饱饭已经是相当幸福的事情,哪里还会有余钱去购买奢侈品,有点钱的武士阶级喝酒也大多只是小酌一杯的境界,当然在历史上不是寻找不到一些酗酒而亡的人物,譬如毛利元就的老哥,织田信长的老爹,那位高唱着“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生不知死亦不知,岁月只是如梦中”的名将饮酒过度猝死于茅房。
看起来这帮酗酒成性的家伙给人的感觉是极其能够喝酒的,实际上,他们的酒量普遍有限,或许可以说这个时代的人们的酒量都很小,不要忘记了这个时代的酒的度数一般都在十二到十六七度之间。
政衡原本还期望着和无数的穿越者一样利用浊酒兑换成为清酒来积累财货,调查过后他只能够先跪了,将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统统抛出脑外,君不见后世清酒名品大行其道是在承平已久的江户时代。历史考证说已经有了两千多年时间,可是原本浊酒就是武士和寺僧的特权物品,清酒酿制出来也只会流传于上层阶级,流通度严重低下,得不偿失。
备中国商道危机,流通其他物资都捉襟见肘、小心翼翼,人们心里还没有普遍承平时代的觉悟,酒作为奢侈品只能够出现在少量上层武士手中,还全都是越喝越少只出不进的境况。
备后国原本隶属于三岛村上水军的重要销赃地,酒作为一种重要的奢侈品倒是不缺。每次力战需要消耗不菲的酒,毛利元就入备后以来秉承着家族遗传郁闷之下倒是出现了大量酒鬼,一下子征集了大量酒水日常供应,日渐稀少,到伊达家攻入备后国以来还是搜罗了一些。
今日,政衡特意叮嘱将搜罗来的和敬献上来的浊酒全都摆在了酒宴上以供享用,说起来很豪爽的样子。可真正到了宴会上也只能够做到每人两小盏的悲惨境地,想要多喝,对不起,没有。
按照倭国的习性,政衡一口气喝完一小盏已经算是暴饮暴食,还能够清楚的理政已经是酒中豪杰了。下面的家臣中倒是出现了不少昏昏沉沉随风既倒的家伙,还有几个发起了酒疯,已经难以自持,原本决定的军事会议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了,只能够延迟到明天清晨。
人们互相搀扶着散去了,政衡走出大厅,一阵冷风吹过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酒劲上来眼前有些恍惚,他自认为自己的魂还是前世的魂,可是身体却没有了前世的酒量。
常年处于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外加行军劳顿,与毛利元就开战以来就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难免会出现恍惚的感觉,不过还好,政衡的酒劲比起世人来还是要精湛许多。站直了脚跟,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恢复了镇定。
陶山衡信匆匆赶来,半跪在政衡的不远处,说道:“殿下,杉原隆盛醒了。”
其实杉原隆盛原本就不是自己要晕倒的,而是被疼晕的,政衡听闻如此快的醒来还不由的诧异了一下。原本两军交战本就没有仁义道德可言。政衡已经给了杉原隆盛不少台阶,否则早已经去和涩谷与右卫门作伴,他并不是没有这个实力,杉原隆盛有半点反省之心大可以听闻大西屋事件前来负荆请罪。可是他错过了时机,只能够自吞恶果。
原本政衡还只想到减封的方式来缓和关系,杉原隆重的晕倒便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既然这样,你想要晕倒那么就让你晕倒好了,他再也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可言了。
政衡随口说道:“他说什么了?”
陶山衡信微微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盯着屋顶看。”这正是让他担心的事情,如果喊打喊杀的话还能够理解,可是一声不吭,怕是早已经将仇恨深埋心中。
政衡考虑了一阵说道:“嗯,让他成为废人吧。”既然已经做下了,那就没有任何退路可走。杉原隆盛现在还不能够死,死了,对于他原本的机会不利。
陶山衡信问道:“如此说来,怕是木梨杉原家要乱上一阵,备前国之事,已经不容迟疑了,是否今天晚上就出兵袭击鹫尾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