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间四兵卫显得更加的恭敬起来,立即回道:“殿下,播磨国内一开始并不相信尼子晴久会失败被俘,同样不相信浦上兄弟的被擒被杀一事,议论纷纷,只有西播磨龙野城的赤松下野守政秀当即起兵攻打了浦上政宗居城室山城,攻杀了其嫡子清宗和三子诚宗,昨日更是率领五百人左右向着三石城而来,但是看到我家大军到来,无机可乘,就灰溜溜地退却了。”
政衡听得赤松政秀虎口拔牙,不仅没有恼怒,反倒是有点儿欣赏的感觉,突然想起当年自个儿同样如此作为,笑了一笑,对着身旁的片山四郎兵卫说道:“将赤松政秀攻破室山城的消息告诉浦上政宗,如果他从此降服于我,我答应助其夺回西播磨守护代职位。”
说话间,政衡突然想起了什么,方才说道:“他们已经退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草间四兵卫微微点了点头应道:“是的,已经退走了,在清晨卯时三刻?”
政衡微微顿了一顿,沉声说道:“想要得到就要有所付出,如果到了跟前不给狠狠的给他一击,怕是以为伊达家好欺负了,以后将得寸进尺,赤松政秀也不过是一龙野城的城主,五百人已经是他出动的最大兵力了,昨日方才突袭室山城,今日长途跋涉又来三石城,体力早已经精疲力竭,再加上看到我军强悍,士气不会很高。竹野井春高,你率领五百众前去追击,让他不敢再有任何不良企图。”
一直没有表现机会的竹野井春高听得政衡的命令,马上朗声说道:“是,殿下,臣下去去就回!”说着接了令状便匆匆离去。
石川久孝顿了一顿,问道:“殿下,传闻赤松政秀乃是播磨国少有的几名庇佑宗家赤松晴政的有力支族,若是扯破脸皮的话,我们虽然不怕,但是也要深陷泥潭,还请示下。”
政衡微微笑了一笑,方才说道:“我这是试探播磨国的抗战决心,按照常理,我们击败了浦上政宗,浦上政宗的一切该由我们来支配,现在赤松政秀虎口拔牙,不义在先。若赤松政秀对这个苦果吞下去了,我们就当此事过去了。要是他敢于把事情摆出来,理亏的是他,我们就有借口出兵播磨国。”
政衡看得麾下诸将笑了起来,方才说道:“就算赤松政秀能够吞下苦果,不是还是浦上政宗嘛?他会吞下一家老小被杀的恶果而不报仇雪恨。”
显然政衡早已经下定决心要进入播磨国了,现在摆在伊达家面前的唯有东进和西进两条道路,西进将会和大内、尼子、毛利等势力碰撞,东进则是进入播磨国,然后和正在攻略东播磨的三好长庆接壤,都不是好相于的人物,与其等待着三好长庆被动的与他接壤,不如主动的进入播磨国。
石川久孝望着意气风发的政衡,心中涌起没来由的苦涩,自己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没有看懂政衡的决心,以后定要摆正自己的心态啊,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说道:“殿下,那宇山久兼又向臣下提出,要见一见您,是否召见一下。”
政衡眉头微微刍起,疑道:“他也跟来了?”
石川久孝点头称是。
政衡不由得感慨道:“尼子晴久麾下诸多有名有姓的家老重臣,听闻尼子晴久当时昏厥无法理事,只能够由他的家老们指挥战斗,如此多的名臣竟然打得全军溃败,真是可悲。今时,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已经释放出了善意,只要让渡吉备四国的守护职位就可放了他们,这些愚蠢的家伙不仅不劝说尼子晴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倒是沉默寡言。倒是我的这个便宜岳丈,看清了局面,知晓我并不愿意看到新宫党一家独大的心思,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不会有好下场的,那些蠢笨之徒一旦返回国内定然会群起而攻之。”
听了政衡这番话,座中诸人都会心点头,政衡的心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在政衡眼中,接下来的日子将是真正考验他和伊达家的经营能力的时候,赏功罚罪以及领地划分,各种问题都会接踵而来,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又起纷争。特别是应对战胜后的领地内的各种问题,将是更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