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隐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阁老,在下进京之时,半道上碰到了一个人,觉得有点用处,顺便就给带来了,不知道阁老敢不敢见?”
徐阶问道:“谁?”
何心隐笑道:“阁老可知当年胡宗宪诱降巨寇汪直,派遣的正使蒋洲,这蒋洲归国之后死于牢狱之灾,家人俱都饿死,有正使自然有副使。这副使也正是可敬,他二度东渡倭国,归国之时已是物是人非,他的恩主死于牢狱。”
“副使!”
“听其言观其行,俱都知晓毛贼起于九州,却无人知晓九州之事,洞若观火,就能断了毛贼之根本,让毛贼成了无根之浮萍,再辅以士绅团练,良将干臣,天下既定。”
徐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剧情转到倭国,“副将军”三好长庆创建的三好政权余晖终于熄灭。三好义贤迅速败亡的消息传遍了天下,无数的人们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纷跑到街上询问相熟的下级武士这个是不是玩笑或则是传播在市井的流言蜚语。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人们的心头肆虐,惶惶不安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三好长庆、三好义贤、安宅冬康、十河一存四兄弟何等刚烈,短短数年之间全都烟消云散,如今连最后的余烬都消散了。
骏河国的国主,东海道第一强弓今川义元和他的家臣们也在对这件事情进行着反复的斟酌和讨论。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思想斗争激烈,他们全都清楚今川义元的想法,以伊达家表现出来的凶残程度来看,和伊达家硬碰硬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前途一片黑暗,败亡成了必然之事,西进战略看来是难以进行下去了。
今川义元的心情也是很沉重,甚至有些惶恐,额头满是汗珠,两旁的侍童使劲摇动着竹扇,不仅没有让他感到凉快,反倒是汗水直流,三好义贤败亡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一班重臣列坐下方,今川义元额头冒汗,两旁侍童使劲摇扇,他俯视着众人,组织了一下词句,道:“伊达家表现出来的战力实在是让人担忧啊,不知道诸位有何高见?”
大殿内鸦雀无声,非常安静,但是气氛却很压抑,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而闷热的天气不但让人大汗淋漓,也让人的情绪烦躁不安。
家老众之首的庵原忠胤眼见得冷场,率先开口说道:“主公,诸位,老臣高见没有,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如今局势如何,大家也都清楚,今川氏西进之策难以维持。不过一旦今川氏受阻于尾张,无法西进近畿,善得寺之盟基础瓦解,形势对于武田、北条十分不利。如此一来,如若还要维持西进战略,还请武田、北条派遣军队与我等共同进退,”
庵原忠胤口中的善得寺之盟的基础就是武田、北条、今川三家互不攻击,各自寻找一个方向扩张,武田继续完成它的甲信战略,然后以北陆与长尾景虎争锋,北条开创关东王国,今川西进战略。如今今川西进战略受阻,难以维持,如此一来,今川难免要和武田、北条起冲突,就算不会,武田、北条也不会相信今川义元会待着不动。
靠前的安部元真微微颔首,称道:“的确如此,善得寺之盟规定共同进退之条约,如今形势如此,如若让我们一家,孤掌难鸣,军心难稳,如若三家齐出,胜算大涨。”
不少家臣附和此言。
冷眼旁观的冈部元信突然喝道:“尔等想要今川氏遭遇灭顶之灾吗?”他凝重的语气中隐含着一丝对于未来的担忧,以及今川家中不切实际盲目激进的战略的恐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