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石元泰听着家宰的回答,心忖道:“走了也好,不然的话,难保忍不住会动手杀人灭口。”他今日所谓的论据,实非他的智慧和才华,而是听了一名相貌丑陋的浪人。
山峦之中,一名衣着邋遢相貌丑陋的独眼男子拄着一根拐杖,看着远处的骏府城,心中却在想着他的主人派遣他来到骏河的目的,低声喃喃道:“美丽的骏府,灰飞烟灭。”随即隐匿了踪迹。
骏府城下的一处寺院,是属于骏河临济寺的一处子寺,主持乃是太原雪斋的弟子,不过寺内住着一名贵人,导致了这座寺院的重要性,不过随着这位贵人的失宠,来往寺院的香客也少了许多。
松平元康点燃了三支香,双手合十拜了三拜,他的心早已经不再摇摆不定,他已经能够毅然面对命运的挑战。缓缓走出寺门,早已候在此处的本多忠胜赶紧跑上前来,躬身致意。
本多忠胜虽然刚刚十二岁,但已异常强健,他的脸上充满了焦急,说道:“妙源寺的庆泉大师写来书信,义元公有意在近期发动西进功势,不管是胜是负,主公都凶多吉少。”
松平元康不答,径直向外走去。他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门外不远处细细私语的门卫,不时窥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戏谑和嘲笑,好似看死人一般,他知道事情已经难以挽回。
本多忠胜一把拽住松平元康的袖子,急说道:“庆泉大师还说,主公并非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过现在唯有保全性命才是第一位的,人活着什么都有机会的。”
松平元康回头道:“庆泉大师还说了什么?”
本多忠胜思考了一阵,回道:“庆泉大师还说今川义元是不可能战胜织田信长的,是的,他是这样说的,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的的确确是这样告诉我的。”
松平元康吃惊地看着本多忠胜,本多忠胜的眼神表明他在说真话,他知道庆泉大师乃是本多忠胜的授业恩师,视同孙子看待,同样的这位僧人和松平元康的母亲关系也不错。
他急急问道:“还说了什么?”
本多忠胜摇摇头回道:“没有了?!”
虽然织田信长并非传说中的大傻瓜,还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将,可是实力上的差距实际上是难以弥补的。松平元康突然想到了传闻中织田信长的靠山。如果伊达政衡亲自下场的话,今川义元还会胜利吗?松平元康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种假设。正如织田信长和今川义元之间的实力差距巨大,今川义元和伊达政衡之间的差距更大。今川义元失败,能否给予松平元康东山再起的机会呢?答案是肯定的,虽然今川义元驱逐了不少三河人,这些人都是他的助力,说服了他们就能够拥有一支上千人的军队。等到今川义元败北,冈崎城陷入恐慌之中的时候,到时候趁势入主冈崎城,重新竖起松平家的大旗,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松平元康看着本多忠胜,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本多忠胜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母亲临行前说过,锅之助的性命就是主公的,只要主公一声令下,锅之助就会奋不顾身的献身。”他连自己的小名都说了出来,足见他的诚心。
松平元康下定了逃走的决心。
京都本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