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个又一个同伴倒在地上,短枪洞穿一个个士兵的身躯,听得耳边无边的凄惨叫声,饭富昌景眼睛通红,怒火中烧,仰天长啸,因为他的失误,摆出了密集的阵列,霎间被就吞噬掉了上百名宝贵的生命。
然后就是被冲得七零八落的阵列,一个又一个武田军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饭富昌景不敢置信他看到的一切,武田军何时沦落到此等不堪之地步,显赫于关东诸国的武田军竟会刚一接触就被冲得崩溃的地步。
饭富昌景顾不得再布阵,他知道如果再不做出一些改变,左翼不久就会土崩瓦解,然后就是波及正在前沿接战的全军,最终导致全军覆没。他深吸了一口粗气,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饭富昌景的声音冰冷无情,充满了杀戮之气,“武田军荣耀不容玷污!”说着,他挥舞着手中长刃,狂呼着冲向敌骑,他要用奋不顾身的决死一击激起甲斐山民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战而胜之。
骑兵健儿全都武功骑术精湛的武士,他们直属于一人,一名突前的骑兵眼见得一员身着铠甲的敌将不知死活的决死冲锋,他高声喊道:“来敌何人?”说话间不等反应就直接狠狠刺向敌将。
一骑讨的规矩自然是要双方报出长长的一段家名姓名,然后才是较量箭术,然后是武技,最终输者慨然赴死,赢者流下两滴鳄鱼眼泪故作深情,这便是一曲足以流芳后世的倭国传统曲目。
饭富昌景动作微滞,眼见得敌骑冲到跟前,低呼“卑鄙”危机关头不退反进,双膝突然弯下呈跪下膝行,手中长刃划过敌骑的腹部。
骑兵冲过一阵,咳嗽了两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腹,按照常规剧情,这个时候他应该看到的是腹部被划开,然后大叫一声仰面掉下马,给胜利者饭富昌景做好一个背景板。
现实是,他摸了摸胸甲,腹部那儿又一道明显的划痕,心有余悸之下便是深深的愤怒,要不是甲胄坚固,刚刚就这一下他就要被划破腹部,混合着鲜血肠子全都流出来。
他狰狞的脸上满是愤怒,调转马头冷冷看着饭富昌景,大声吼道:“你惹恼我了!”
饭富昌景目光一缩,好坚固的甲胄,刚刚看似仓促一击,可是借着对方战马的冲击,一刀划过必死无疑。可是现在敌骑却还活蹦乱跳的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足见铠甲的防御力惊人。
饭富昌景环顾四周,果然这铠甲并非孤例,百余敌骑全都身着同一款式的铠甲,只有寥寥数人受伤退出战场,其余人等全都不惧刀刃加身的分割冲锋,将一个又一个武田军将士斩尽杀绝。
一击不成,饭富昌景也知道了敌骑的斤两,比一般武士厉害,并不逊色于武田家的精锐武士,不过和他相比还是略逊一筹,这还是步战对骑战的缘故,若是骑兵对战,他分分钟教他做人。
饭富昌景握紧长刃,紧盯着敌骑,思考着要加大多少力气才能够破开对方的甲胄,单打独斗他不惧任何人。
很不幸的是,饭富昌景遇到的是伊达家的武士。
这不是一个笑话。伊达家可没有明知不可敌还要跟你来一场好基友生死恋的一骑讨,从来没有。画风突变,骑兵对步战已是不公平,更何况,他眼见得饭富昌景做得死战准备,嘴角微微流露出讥嘲的笑容,突然大声呼喝着呼朋唤友起来。
骑兵自知不是对手,召唤同伴一起对付这个棘手的敌将,这在伊达家中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却惹得饭富昌景怒气冲天,大声疾呼:“卑鄙无耻!”他原本还想着来一场熊谷直实和平敦盛之间可歌可泣的恋曲,战后若能够举着敌将的首级假惺惺的挑一首幸若舞,再找几个无耻文人炒作一番,难保千百年后可能会成为能剧中的一部名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