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水野信元、久松俊胜骇然失色,口头他们说得好听不害怕今川义元围城,可是打心底他们也不愿意打笼城战,笼城战的经历是要把人逼疯的,立即冲出了城馆。刈谷城乱作一团。
从刈谷城朝向冈崎城的方向,大约十来里处烟尘弥漫、旌旗飘扬,难以分辨人数多少,水野忠重眼见得兄长到来,指着敌情道:“主公,是冈崎城的冈部元信,只是颇为奇怪,他们在哪里驻足不前,不知是何用意?”
水野信元惊疑道:“的确有些奇怪,刚刚发生了什么异常之事?”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角落中有一老武士咳嗽了一声,举手道:“大约在半刻钟前有一小股织田军的将士越境,不知道是否与此事有关?”老武士提醒,众人纷纷进言,他们也瞧见了动向,不过如今大军对峙,小股越境乃是常事,当然没有过多关注,现在两相一对应有了联系。
久松俊胜见得老武士面熟,他感慨万分道:“这不是大久保忠俊嘛?”大久保忠俊,自称大久保新八郎,蟹江七本枪之一,是从松平清康时代就开始辅佐松平家的老臣。
大久保忠俊微微一鞠躬退了下去。
水野信元想装鸵鸟,一个满脸血污的骑士打破了他的幻想,他身着织田家的足具,举着一面绣着木瓜纹的旗帜。他所骑的马匹上同样满是血迹,显然是刚刚从战场突围出来。
城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一下子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这副模样应该是织田家的低级武士,就听着他在城门口一声大吼:“急救!急救!佐久间大学助盛重遇伏,请援救!”
突围的骑士吼了一声就跑了,朝着织田信长本阵求援去了。显然这名织田家的骑士的目标并不是刈谷城,只是经过时看这儿是盟友水野氏的地盘,他就冲过来顺便喊上一嗓子。
全城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听清了那位骑士的喊话。但是没有一个人做出及时反应过来到底说了些什么。骑士的话,水野信元上下留下了一个大难题,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佐久间盛重乃是织田信长的谱代家臣,佐久间一族在尾张国内位高权重,如若不救援的话,一定会被佐久间盛重的亲朋好友乃至于曾经的同僚们怀恨在心,疏远织田信长的关系。在织田、今川两大名之间生存的水野氏,唯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出了差错,遭到两方摒弃,成了众矢之的,就有可能身死族灭也不远了。
然而,水野信元如若出城援救佐久间盛重,损失必然不轻,他深知冈部元信之所以敢于跑到他的家门口杀人放火,必然有他的仰仗,到底是什么仰仗?水野信元还是莫不清楚。
水野信元越想越是烦闷,此事的严重程度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脑仁隐隐作痛。一人拙计,三人谋划,水野信元抛出了问题,该如何援救佐久间盛重才能够损失最小化?
谁知道城内会不会有织田信长的密探,讨论该如何救,就算是报上去织田信长也没有责难的理由。
水野忠重率先开口说道:“佐久间盛重乃是织田信长手下独领一方的大将,他在刈谷城不远处遭到冈部元信擒杀,首当其冲对于水野氏的后果之严重,前所未有,唯有主动出击方才可行。”众人心头一凛,知道这一次不救援还不行了。水野忠重说得是实话,实话总是很难听的。明知道冈部元信有所凭仗,水野氏还只能够硬着头皮迎上去。
水野忠重等人等人的发言,有意夸大了佐久间盛重的严重性,有意加大水野信元所承受的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