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一揆爆发,首先三好长庆倒了血霉,不得不镇压乱民,不镇压就等着去死好了,镇压的话怕是立即就会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到最后还得在头上戴上一顶“佛敌”的帽子。
三好长庆倒了血霉,其次的便是天台宗等宗教势力,你本愿寺要在近畿建立地上佛国,那你要将我们置于何地,是不是要将我们也给消灭了,如此一来必然会像天文法华之乱一样组建联军血拼到底。
不管谁胜谁负,寺家在动荡之中都会元气大伤。不仅会消耗他们的财力物力。同时还会消耗他们在民众中的民心。一旦过多的参与到世俗之中,特别是将民众的生民至于危险之境。
虔诚的信徒会大量的死亡,不那么虔诚的信徒就会思考,一旦出现了思考,信仰就会崩塌,新的信仰需要时间来建立,对于人少地多的山阴山阳两道来说正是一个收留流民的好机会。
政衡唇间若有若无的微笑,是一切了如指掌的自信。他心中明白。一旦畿内大乱战,三好长庆疲于奔命,畿内公家、寺家、武家中的实权派都将元气大伤,一旦分出胜负,就是他横扫一切的时候。
当天申时初,服部保长携儿子服部正成带着细川藤孝的书信来到鹤首城请求接见,他报出的姓名是在三河时的名字服部保长,而非千贺地正种,显然他想要抛弃以前。
政衡捏着手中的书信,呢喃着来人的姓名“服部保长”他对于这个名字是陌生的。其实他对于服部正成也同样陌生,如果说出他们的通称半藏的话。那么就是如雷贯耳了。
不知道这个服部保长和服部半藏是什么关系,如果能够通过服部保长联系到服部半藏的话,那么对于伊达家来说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情,他没有让服部保长等候,命人将他带到了厅堂之中。
服部保长坐在了政衡的面前,他的儿子服部正成坐在了门外面走廊上。政衡注视着眼前的这个长相普通的如同一个农夫的男子,注视着信和服部保长的脸。服部保长的眼神并未露出丝毫的动摇。
服部保长忍受着政衡慑人的眼光,心想一旦自己无法忍受这种眼力时,就是己身破灭的时候了,也就失去了出仕伊达家的机会,成为武士的机会。他在城下町听到了无数农民、强盗、山贼、乱波成为武士的故事,还多是有名有姓的故事,而非传说,坚定了他出仕伊达家的信念。
政衡企图从服部保长的脸上看出异样来,独眼中猛然爆发出一股杀人无数养成的杀气笼罩在服部保长的身上的时候,连坐在门口的服部正成都感到一阵汗毛竖起的感觉。
服部保长企图顶回去。政衡笑了笑,杀气从他的眼中消失,露出睿智的光辉来,他的笑容如同春风一般,服部保长还没有感觉出什么,倒是门口的服部正成一副严肃的表情匍匐在地上。
政衡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少年,他当然看到了那个双眼迷离的少年,原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特殊,不过刚刚的一下子却让他感到了一阵心思被猜透的感觉,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子。
政衡点了点头,打开细川藤孝的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到了最后,然后抬头说道:“你是否有意出仕于我?”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看透了服部保长的心中的所思所想。
服部保长立即匍匐在地道:“服部保长愿效犬马之劳。”他趴伏在地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当年碰见松平清康的时候,他的感觉突然和当年一般无二,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奉细川藤孝的命令。
政衡注视着他,指了指门口的服部正成,然后说道:“你的儿子比你聪明,不过你还是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我喜欢聪明的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赐予你一千石的俸禄吧。”
声音还是那么有力,但是使人感到庄严而有份量,同时好想看透了人心一般。服部保长的额上渗出了冷汗,他之所以能够取得出仕的机会,自然是耍了一些小聪明,欺骗了细川藤孝。服部保长吃惊的稍稍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