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连夜收拾好包袱,翌日天刚刚亮,她早饭也没做,拉着女儿朱双双往外走。
朱昶仍然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满布血丝。
朱时裕拦在家门前不让母亲妹妹走,金氏一边将包袱丢到朱家的驴车上,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里面喊道:“时裕你不用拦我,我对不起你们朱家,对不起你们朱家的小祖宗,我这就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回来了!双双上车,跟我去你舅舅家住,舅舅都疼外甥女,亲爹不要你,咱们去找你舅舅疼!”
朱双双知道娘亲是在做样子,用不了几天爹爹就会去外祖母家里接她们回来,因此并没有多留恋地上了驴车。
金氏嗖嗖连甩几下鞭子,赶车走了。
隔壁赵家,赵宴平被金氏的大嗓门吵醒了。
他眉头紧锁地躺在床上。
昨晚临睡前他就听金氏与朱昶为了她吵了一架,今早金氏又来这一出,吵得左邻右坊皆知,最难受的还是寄人篱下的她吧。
赵宴平不明白,她一个柔柔弱弱吃不了多少饭的姑娘,金氏怎么就容不下,明明是金氏对不起她。
今日仍是休假,赵宴平不用去衙门,被金氏吵醒后,他索性提前起床,去后院劈柴。
赵老太太洗完脸走到后门门口,只见孙子双手轮着大斧头,一下一下地劈着那木桩子。孙子赤着上半身,健硕宽阔的后背淌着豆粒大的汗珠,两条手臂修长遒劲有力,一看就力大无穷,怪不得当年能被老捕头看中,收为徒弟。就孙子这身板,寻常小贼吓到要吓死了,哪有胆子再跑?
“好不容易休息两日,这些活儿都交给郭兴,你一边待着去。”
赵老太太走过来,舍不得孙子累着。
赵宴平只管闷声砍柴。
赵老太太哼了哼,站在一旁道:“朱家的动静你都听见了?咱们再不帮阿娇一把,她真是过不下去了,舅舅疼她又如何,能比得上枕边人?别看朱秀才没去拦着他媳妇,这会儿不定多后悔呢,没准儿这也是两口子故意演得一出戏,逼阿娇答应去给富商老爷们做小妾。”
赵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孙子,面冷心热,或许孙子不图阿娇的美色,但阿娇过得这么惨,孙子能帮却不帮,肯定过意不去,尤其是阿娇跟孙女香云的命那么像。
赵宴平继续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