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绸缎,阿娇与赵老太太各自达成了目的,都心满意足,往回走时,竟撞见了金氏母女。
金氏寻常妇人打扮,朱双双穿了一身细布衣裙,肤色白皙,明眸皓齿,亦有七分好姿色。
也是奇怪,阿娇的舅舅年轻时温润俊朗,金氏也是中上之姿,但一双儿女里,朱双双长得不错,表哥朱时裕却生的歪瓜裂枣,除了读书还行,五官上毫无出彩之处,永远都是阴阴沉沉的,仿佛在盘算什么,实在难以让人喜欢。
阿娇曾听人言,说表哥以前长得也俊朗翩翩,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后,命是救回来了,人渐渐长残了,甚至有人悄声议论,说舅母卖她遭了报应,只是报应落到了儿子头上。
阿娇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金氏眯着眼睛打量阿娇,见阿娇容颜如花,看着比在自家时开朗多了,说明日子过得顺心,再想起这段时日街坊们夸赞阿娇的闲话越来越多,一边夸阿娇一边贬损她,金氏心中不悦,故意挑拨赵老太太道:“老太太对我们阿娇可真好,又是让她随赵官爷去府城,又是带她出来逛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阿娇嫁到赵家是当正妻了呢。”
金氏希望赵老太太听了她的话,刻薄阿娇一些,免得传出赵家宠妾太过的名声,将来难娶正妻。
赵老太太比金氏多吃了那么多的盐,这点画外音她能听不出来?
赵老太太才不怕呢,孙子以后要去京城做官,武安县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她对阿娇的好传不到京城去,再者,真到了那一日,她会在进京之前提前打发了阿娇,就她与孙子带着翠娘、郭兴去京城,影响不了孙子议婚。
金氏想看她家的热闹,做梦!
拉着阿娇的小手,赵老太太露出笑脸来,大声夸赞金氏道:“我对阿娇好,是因为阿娇讨人疼。不愧是秀才娘子,女儿养得好,外甥女也养得贤淑达理,见我老太婆衣裳破旧,手里又没钱,主动花嫁妆银给我买缎子,哎,我能聘到这么好的姑娘,都是托了秀才娘子的福啊!”
金氏早看见翠娘怀里抱着的两匹缎子了,一匹比一匹好,此时得知那缎子竟然是阿娇花钱孝敬赵老太太的,金氏又酸又恨!本来聘金都该给她的,都怪丈夫顽固不许她要,还有这个赵老太太,竟然派了翠娘去他家看着!
赵老太太明褒暗贬,金氏也笑着刺了回去:“阿娇自然是好的,但我们家手里也拮据,没能给阿娇预备太多的嫁妆,阿娇手里就那么点银子,老太太平时省吃俭用,今日一下子挑了两匹好缎,真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知道的说阿娇孝顺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从阿娇手里抠钱呢。”
赵老太太的抠门也是众人皆知了,周围的看客听了金氏的话,看赵老太太的眼神就不太好了。
就在此时,阿娇扶着赵老太太,轻轻柔柔地道:“舅母误会了,老太太不想我破费,如果不是我硬拉老太太出来,老太太今日都不会出门,就算到了铺子,她也只是挑了这匹便宜的。”
金氏不信,指着另一匹黑缎道:“这匹好的难道花的不是你的银子?”
阿娇带着几丝羞意,微微低头道:“那是我主动买给官爷的,官爷平时有应酬,总该比咱们妇人穿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