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嬷嬷张大了嘴:“这,这怎么可能,一个是江南小地方的村女,一个是工部尚书的嫡女,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可能有那么像?”
永平侯夫人早梳理过了,提醒她道:“你别忘了,徐尚书的老家在徐州,赵宴平的老家在苏州府,都是一个布政司下的,并不是八竿子打不着,巧得很,赵宴平还丢过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年纪肯定比沈氏大,完全与徐侧妃对的上。更巧的是,你可记得,徐氏刚进王府的时候,京城里传言,说她小时候落水沾了脏东西,被继母送去尼姑庵养了好几年,快及笄了才被徐家接回京城?”
芳嬷嬷震惊道:“您的意思是,徐侧妃是假冒的徐家女?可能,可能尼姑庵疏忽,不小心害死了徐家姑娘,又怕徐尚书追究,便找了个丫头假冒徐姑娘?”
都是在后宅厮混了几十年的人精,一旦有了怀疑,稍微动动脑筋就能猜到几种弄出此事的动机。
永平侯夫人道:“十几年前的旧事,咱们哪能知道,也许是尼姑庵换的人,也许是徐尚书的继室弄得鬼,也许是徐尚书自己安排了个貌美的假女儿培养,再送去选秀谋个前程,当然,也有可能是天底下真有那么像的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这话说完,主仆俩都沉默了很久。
芳嬷嬷迟疑道:“有没有可能,是您记错徐侧妃的容貌了?”
永平侯夫人瞪了她一眼。
芳嬷嬷连忙低下头赔罪。
永平侯夫人想了想,道:“罢了,胡乱猜测也没有用,明日我会带她进宫给娘娘请安,王妃也会去,王妃常见徐侧妃,两人像不像,她总能看出来。对了,你先去暗中打听打听赵家失散的另一个姑娘的消息,叫什么名字,多大的时候丢的,身上有没有胎记,能打听多少是多少。”
芳嬷嬷连连应承下来,快步出去安排。
永平侯夫人看着芳嬷嬷的背影,眼中浮现一抹厉色。
若徐侧妃不是女儿的劲敌,就算有一个与徐侧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永平侯夫人也不会多花任何心思,但徐侧妃抢了宣王的宠爱,哪怕有一丝可能铲除徐侧妃的可能,永平侯夫人都会抓住这丝可能,一查到底。
谢郢与沈樱打过招呼了,说宫里的谢皇后想要见她,所以永平侯夫人派了嬷嬷过来指点她宫里的礼仪规矩,沈樱什么都没说,认认真真地学了一个下午。
学规矩辛苦,但晚上谢郢主动帮她按揉胳膊、双腿,沈樱便觉得辛苦一会儿也值了。
翌日一早,新婚的夫妻俩就随着永平侯夫人进了宫。
第一次见识到皇城的恢弘威严,饶是沈樱也从容不起来了,乖乖地低头垂眸,不敢乱看,好在谢郢就陪在她身边,沈樱才没有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