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的谈话不欢而散,杜斯年琢磨着俩儿子的心思,一个个的都越来越不受控制,挑衅了他身为老子的威严,要不是他如今正在关键时候,能不能更进一步,就看这次他能做出什么政绩了,否则。他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俩不听招呼的浑小子。
另一头。杜衡也没有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自在,他脸上挂着似有若无得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这些年,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担心事情败漏,担心蒋朕哪天发现破绽,担心他会追来,就像是头顶上无时无刻悬挂着一把剑,如今,那把剑终于落了下来。
他不害怕,也不觉慌乱,相反,他如释负重,甚至隐隐的期待和跃跃欲试,在这些复杂的情绪之外,又夹杂着一股难以言说得痛楚,如果此刻蒋朕就站在眼前,能狠狠给他一拳的话,他会觉得舒坦些。
后悔吗?开工没有回头箭,再给他一次机会,十年前,他还是会那么做,累计的嫉妒犹如毒蛇,不停的蚕食着他的五脏六腑,不走那一步,他还不知道回做出什么同归于尽得事儿。
所以,诈死离开是最好的,从此以后,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杜衡这个人了,再也没有那些比较和争锋,再也不需要站在他的光环下被无视和同情,从此以后,他在另一个世界里可以恣意的生活,独一无二,没有蒋朕。
只是,他不会再跟他当什么兄弟知己,就当普通的战友就好,或者像大院里的其他子弟那样,点头之交,如此,决裂时就不会那么痛苦,决裂后也不会有愧疚。
“你真是傻啊,真得是傻,都愧对你天才的名头,你不是什么局都能参破吗?我设计的这个也不是没有破绽,你为什么用了十年才发现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蒋朕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谁又念叨我?嗯,肯定是夭夭,晚上做大餐犒劳她。”
晚上,叶桃夭回来就跟他说,医院的事儿解决了,那些闹事儿的灰溜溜的离开,也没什么说法,从开始到结束,就是一场排演得讽刺剧。
蒋朕听到这些,就心里有数了,“杜斯年放手了?让我猜猜,肯定不是齐行对他认输了,那就是杜若找他谈判了,寻常的劝告肯定没用,杜若威胁他了吧?杜斯年平素谨慎,从不留把柄给他人,那能威胁到他的也就只剩下杜衡了。”
他推算得分毫不差。
叶桃夭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是我告诉杜若的。”
蒋朕挑眉,“是么?放心,我不吃醋,这么点小事儿,我还能忍。”
叶桃夭好笑的嗔他一眼,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写请帖?我单位得同事追着我要呢。”
俩人的婚期已经定了,六月底,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俩月的时间,地点安排在蒋朕的一处私人岛屿上,叶桃夭看过照片,风景秀丽,大多都是原始风光,人为改造的痕迹很少,海边建了些木屋,海水像蓝色的透亮果冻,还有一望无垠的沙滩,是理想的度假胜地。
而且海岛的形状像个心,在上面举办婚礼,再浪漫不过。
蒋朕已经派人过去准备,具体地点流程两家长辈也都听从他们得意见,叶桃夭没太多想法,只要简单低调,别整的像是一出表演会是应酬就行,她实在不耐烦满脸堆着笑意的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走那些华而不实的过场,更不耐烦一桌桌的去给不熟悉的人敬酒,她想要的婚礼不是越盛大越好,也不是风光奢华,而是温馨幸福,所有来的人都是诚心祝福的,是两家的至亲好友,而不是冲着利益来的投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