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疾步而入,小圆子抢先一步,替萧虞掀开了水晶珠帘,露出了里面的情景。
但见十数位御医跪了一地,一个身着六品官服的少女正满脸怒色地转过头来。看见萧虞,少女一怔,硬生生将怒色转为了肃然,拱手施礼:“下官参见燕王世子。”
那些御医也都一一起身,向萧虞行礼。
众人的声音略显嘈杂,萧虞蹙眉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便问:“怎么回事?”
她并没有听见萧澄的声音。联想一下方才翁红的怒斥声,她心里“咯噔”一声,声音不由拔高:“至尊呢,至尊何在?”
从前在北疆之时,她头一次上战场拼杀都没有紧张过,此时竟不自觉地指尖颤抖,手心湿粘。
御医中一个满脸橘皮的老妪替众人答话:“至尊方才呕血,突然昏迷。”
萧虞心头一松:命还在就好!
她疾步上前,穿过众人走到榻前,果见萧澄面色苍白泛青的裹在茜素红的锦被里,枕边有数滩血迹,一直蔓延到床头的地上,又有一大滩鲜血。
郑麟正由一个小太监帮忙,用热毛巾替萧澄擦脸,听见脚步声近了,也只是抽空说了一句:“请恕老奴不能给世子请安了。”
“无妨,这种时候,公公就不要多礼了。”萧虞走到榻前,道,“公公,还是让孤来吧。”
见郑麟要拒绝,萧虞忙道:“至尊乃是孤的叔父,阿虞身为子侄,为叔父侍疾,乃是份内之事。公公放心,家父亦体弱,常年卧病期间,都是阿虞照顾的。”
郑麟这才将毛巾递给她,让开了位置:“那就有劳世子了。”
萧虞解了斗篷扔给小圆子,伸手接过毛巾,在小太监捧着的热水盆里投了几下,拧干了,这才轻柔地擦拭萧澄脸上的血污。
也幸而她今日穿的是束袖短袄,利落的很。郑麟在一旁看着,见她的确有照顾病人的架势,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时,翁红上前,怒气未消地对萧虞道:“世子,这群庸医……”
萧虞蹙眉,冷冷扫了她一眼,犹如实质的煞气使她浑身一颤,立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