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章程,萧琛便从容了起来,示意一旁的宫娥为她斟了杯酒,捏着酒杯笑言:“真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新鲜计谋,太/祖武帝当年对付西域时就已经用过了。只不过,蓬莱郡临海,与别国相去甚远,历代毅王用不到,久了也就生疏了而已。”
听闻此言,萧辟仍是茫然,萧樗却已是露出了了然之意。
萧琛见他眉目间有些恍然之意,便有心卖他个人情。
可是,还不等她说出“想来阿樗堂弟也是用惯了的”之类的话,便听萧虞道:“那阿琛堂姐快与堂兄说说,堂兄以前也定然在《萧氏家史》上见过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保管堂姐一说,堂兄就明白了!”
萧樗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便又转过了头去,看向萧琛。
被她这么一打岔,萧琛也不好再谦让萧樗,只好自己说了:“既然那岛上有金银矿藏,想必金银等物在那些岛屿上不值什么。若是堂兄有心,多带些中原之地的丝绸、美酒过去,指明了只能以金银相换,还怕他们不自己想法子开采了来,双手奉上吗?”
“既然有盛产金银矿藏的岛屿,想必盛产粮食的也不缺吧?有了这些金银资助,堂兄大可以从别的岛屿上购买粮食,做练兵之用。待得大军练成,那些先前记下的矿脉,不就可以便易行事了吗?”
边地的藩王,本就有自主出兵权的。若真按萧琛所言行事,不但是矿脉,便是开疆拓土之功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轻巧。
虽说作为一个重权的帝王,萧澄听见这种话难免心头有些膈应,可当今天下的形势便是如此,他也知道萧琛所言是损失最少、收益最大的法子。因而,他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异样,只含笑点头,赞道:“阿琛这许多年的书,总算没白读。”
萧琛矜持一笑,谦逊道:“至尊谬赞了。堂兄不过是一叶障目,便是我不说,再多给他些时日,他也能想明白的。”
萧辟笑着朝她拱了拱手:“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堂妹。”
他却是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萧氏家史》中关于武帝的那段再好好看看,翻过年去便给母亲去信。毅王府门客无数,总能拿出更适合毅国的方案。
见萧樗始终无动于衷,萧虞颇觉挫败,也无心再耍小手段膈应他了,屈指敲了敲桌面,故做不耐道:“哎呀,这大过年的,难得放松一下,咱们就别说这些正事了,说点儿别的,轻松点儿的。”
萧澄笑道:“方才要说的是你,如今不耐烦的也是你,怎么哪哪都是你的道理?”
萧虞便得意洋洋:“至尊您是长辈,他们三个又都比我大,你们让着我,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萧澄哈哈大笑,萧辟与萧琛亦是莞尔。萧辟更是打趣道:“怪不得阿樗事事处处都向着阿虞呢,有这么一个妹妹,我也恨不得把心头掏给你了。”
骤然被牵连的萧樗面色微微一变,便露出了嬉笑之色:“可不是吗,有这么个妹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