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芝龙到底要比别人考虑得深了一层,他知道商毅不同于自己以前的敌人,在过去,无论是刘香还是李魁奇,都是海盗身份,而郑芝龙接受了明朝的招安之后,摇身一变也成为朝廷官员,不仅能在沿海获得立足之地,用时也得到了明朝在人力物力的大力支持,因此在与他们的海争斗中,也占尽了优势,最终成为最后的嬴家,对荷兰人的战斗也同样是如此。在这一点,郑芝龙比刘香、李魁奇等人明显要高明得多。
因为商毅也是朝廷官员,官职比郑芝龙还高,在朝中似乎还有不小的靠山,同时商毅还是浙江总兵,郑芝龙有很大一部份商品都是从浙江购买,一但和商毅恶交,对郑芝龙的商业影响也很大。而且从商毅过去的战绩来看,显然和一般的眀军大不相同,那怕这些战绩只有一半是真的,郑芝龙也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因此用过去对付刘香、李魁奇等人的办法来,以武力来对付商毅,显然是行不通的。
而就在这时,北京失守,崇祯架崩,南京朝廷建立等一系列消息也都传到了泉州,在这种动荡的时刻,郑芝龙也不得不把精力放在南京朝廷,因此也只能放弃对商毅的关注。朱由崧登基之后,封郑芝龙为安南伯,郑鸿逵为靖鲁伯,并驻守镇江,按明朝的规据,郑芝龙应该亲自到南京去面见新皇帝谢恩。
不过在诏传到泉州的之后,郑芝龙也知道商毅现在已经由南京朝廷封为临邑候,并受任浙江巡抚,在南明朝廷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因此对商毅也更为忌惮,于是也打算趁着这次进南京的机会,借路过浙江之机,见一见商毅,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然后再决定对付他的办法。
在昨天郑芝豹从杭州返回郑芝龙的船队,也把自己在杭州的所见所闻向郑芝龙汇报了一遍,郑芝龙虽然当时不置可否,但心里确实吃惊不小。而现在在杭州海面,见到商家军海军的这个阵势,郑芝龙心里也清楚,商毅的海军实力绝对不弱,虽然说还没有超过自己,但也相差不远了。因此在心里也暗暗盘算,应该怎样与商毅交涉。
郑芝龙在下属的簇拥下,从船下来之后,踏了栈桥,这时商毅己经迎了来,见郑芝龙四十岁下年纪,细眉长目,相貌颇为斯文,双手抱拳,拱手施礼道:“郑总兵,久仰大名。”
论官职两人都是总兵,但爵位郑芝龙还要比商毅低一级,而且商毅还是巡抚,因此在礼仪郑芝龙是低于商毅的,虽然郑芝龙并不看重官职,但刚才看到了商毅显示出的海实力,对他也不敢小视,而见商毅也只是二十五六下的年纪,更是惊异,也赶忙还礼,道:“商总兵,岂敢、岂敢。”
商毅笑道:“郑总兵今天到浙江来,声势浩大,莫非是来向我兴师问罪而来吗?”
郑芝龙怔了一怔,但他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立刻道:“商总兵说笑了,芝龙这次是进京面君谢恩,只因海面盗贼众多,才多带了几艘船来,岂敢向商总兵问罪。”
商毅道:“谁不知道在海面盗贼早己被郑总兵剿灭殆尽,如今万里海疆以然平安无恙,又怎么会有盗贼呢?”
郑芝龙指了指商家军的战船,淡淡道:“商总兵过讲了,如果早知商总兵有如此雄武水师,那还用得着害怕什么盗贼,我也就可以安心出海,不用弄得兴师动众了。”
商毅不禁大笑道:“郑总兵,请恕我直言,谁不知道如今这海尽是郑总兵麾下的海舶,无论是中夷商船若是不得郑氏令旗,更不能出海。但我商毅初到浙江,却从中硬插了一杆子进来,任谁也会来兴师问罪。就是换了是我,也同样不会罢休的,我说的对吗?”
郑芝龙没想到商毅会这么直接,虽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商毅,因此也只好干笑了两声,逍:“商总兵到真会开玩笑。”
商毅也不禁笑了一笑,沒有继续说下去,道:“郑总兵,我己经在杭州城中安排下宴席,请郑总兵岸一叙。”说着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郑芝龙也同样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如此,就讨侥商总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