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大清皇宫。
“我们军队使用的三层甲,最多也只能在五十步以外,抵挡着商毅军队的火铳,有时候甚致在七八十步,就会被火铳击穿。威力远在明军使用的其他火铳之上。”
皇太极一边听着阿巴泰说话,手里一边把玩着一支鸟铳,而在他的面前,还放置着其他三个大小不同样式的火铳。听阿巴泰说完,皇太极点了点头,道:“但是刚才的试射你也看到了,恭顺王用的也是鸟铳,就是最好的也必须要在三十步之内,才能打穿三层甲,也就是说,商毅军队使的,未必就是鸟铳,也可能还有其他样式的火铳,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阿巴泰也道:“臣也是这样想的,刚才怀顺王不是也说过吗?明军使用的火铳,不只有鸟铳,还有三眼铳,轩辕铳、迅雷铳、挚电铳、鲁密铳等等,不下十余种,而其中又以鲁密铳射程和透甲力为最,恐怕商毅军队使用的,多半就是鲁密铳吧。”
皇太极点了点头,道:“可惜恭顺王的旗內并没有鲁密铳啊,不然到是可以拿来看一看,鲁密铳是否真如怀顺王所说的那么厉害。咱们也可以仿制啊!不过听怀顺王说,鲁密铳制做极为费力,整个明国也不过数千支,我看商毅的军队也未必能够全用上鲁密铳,一定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火铳,恭顺王、怀顺王他们归降我大清也以经有十年了,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明国又造出过什么新式火铳来。”
阿巴泰道:“皇上想看鲁密铳?那还不简单吗?下一次咱们再打进明国去,抢他几支鲁密铳回来给皇上看看也就是了。”
皇太极呵呵一笑,道:“七哥啊七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凡事全都还是只知道打呀,抢呀的。当初说你还不服,朕就让你去管工部,结果怎么样,给朕管得乱七八糟,到了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听了皇太极的责怪,阿巴泰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尴尬的笑了笑,道:“不瞒皇上说,我一看见那些帐目啊!公文啊什么得,就脑袋庝,真不如上马轮刀,行军打仗来得痛快。”
皇太极也呵呵笑道:“所以说啊,咱们满人擅长行军打仗,攻杀战守,而汉人却是精通文笔政务,朕所以重用这么多汉人,就是让人尽其用,各尽所能。你们也不必整天耿耿于怀,要是你们都能够胜任这些工作,朕又何必用这么多汉人呢?”
阿巴泰心里虽然还有些不服心,但也不得不承认皇太极说的确实有道理,只好低头不语。而皇太极也意识到谈话走了题,又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七哥,你和商毅的人马交过手,刚才也看过恭顺王演练的火铳射击,朕来问你,如果给你一千名八旗披甲战兵,分别对阵一千商毅的火铳兵和恭顺王的火铳兵,你认为胜负如何呢?”
这一次阿巴泰到是认真的想了一想,然后道:“如果对阵恭顺王的火铳兵,我到有十足的获胜把握,但如果对阵商毅的火铳兵,可就沒有把握了。虽然他们都是使用三排轮发的方式,但恭顺王的火铳兵发射的间隔时间很长,最多二三轮排射,我就可以率兵冲到他们近前,最多多开始伤损二三百人。而商毅的火铳兵发射的间隔时间极短,几乎没有间断,加上他们用的火铳射程又远,等率军靠近,少说也打了七八轮,人马至少要伤亡一半。因此难以取胜。”
顿了一顿,阿巴泰又通:“还有商毅用的火铳前端都可以插上利刃,近战的时候可以当长枪用,而且他的火铳手的近战能力也比一般的明军强得多。就算是一千人与一千人正面对战,我们也不能轻易取胜。除非我这一千人里有五百骑兵,先用骑军快冲,再由步军跟上,才有获胜之机。”
皇太极听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极不平静,五百骑兵至少相当于一千五百同等的步军,按阿巴泰的说法,岂不就等于对付商毅的人马,八旗兵要出动一倍的兵力才行吗?这样的战斗力,也未免太可怕了,不过他也相信阿巴泰是俱实回答自己,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如敌人。
在阿巴泰归国之后,皇太极并没有责怪于他,相反还给这次入关奔袭定下了胜利的基调,并给予其嘉奖,表示自己对他这次入关奔袭的肯定。
但在私下里,皇太极却十分震惊,这次入关奔袭,表面上是报复大明拒绝议和,但在实质上,是皇太极对明国的一次试探,看一看明国还有多少抵抗之力。如果阿巴泰真的一路顺风顺水,那么皇太极就将将重新调整对明国的策略,虽然不会马上就大举入侵,但以后再用兵,将是以永久占领关内的土地为主,而不再是掠夺,同时重点将放在攻取山海关上。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明国不是从那里冒出来一个商毅,用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战法,屡败清军。也令皇太极不得不重视这个人。
由于皇太极任用了大量的汉臣,皇太极也深刻体会到,汉人其实都是有很高智慧的人,只是明朝的皇帝太过愚蠢,沒有用好这些人罢了。但如果把明朝逼得太紧了,难色不会出一二个杰出人物,比如当年的袁崇焕。因此皇太极对明国的态度才十分谨慎,既使是在占尽上风的时候,也不敢轻易全面攻明,还十分倾向于与明朝议和,慢慢消耗明朝的国力。
而且当年努尔哈赤的死亡对皇太极的印像实在太过深刻,那个时候,明朝使用的红夷大炮对当时的后金来说,就是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可怕武器。而现在,皇太极隐隐觉得,历史仿佛又在重演一样,明朝出了一个商毅,使用的是新式的火铳和新的战术,只不过幸运的是这次吃亏的是阿巴泰而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