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点了点头,道:“你能够这样想,己经很好了,看来这几年的时间,你己经能够独当重任了,不需要我为你操心,那么这次回来,为父也可以放心的把家业都交给你来执掌,从此以后我就退归田园,也过几天安心的日子。《》”
郑成功怔了一怔,不明白父亲这句话是怎么意思,听郑芝龙的口气,他似乎是想从此以后就安度晚年了,但郑芝龙这时的实际年龄其实才只有四十六岁,还是正当壮年的时候,虽然说这个时代的中国人成家较早,四十岁时就有第三代子孙是常有的事情,但也远远没有到老年阶段,怎么父亲这就想起要养老了呢?
在这一点上,郑成功还是年轻了一些,而且郑芝龙是突然归来,父孑重新团聚的心情十分强烈,因此这时郑成功也根本没有顾得上想别的。但郑芝龙毕竟是久于世故,在从南京到泉州的路上,就把以经把自己回到泉州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想得很清楚了,这次中华军进行南征,自己父子的立场问题只是其中的第一件。
当然在处理这件事件上,郑成功给出的答案也让郑芝龙非常满意,因此也可以马上实施第二件事情,就足权力的移交。
郑成功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郑芝龙却十分清楚,自己回归之后,全家团聚当然是好事,但另一个问题早晚也会浮出水面,父子的权力分配。自己离开了福建有近五年的时间,虽然郑成功己经继承了自己的事业,但其中有相当一部份都是自己的老部下,而在自己回归以后,难免不会有一些人希望自己重新出山,甴其是在郑成功手下混得不如从前的老部下,都不免会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个家族内部,同样也只能有一个话事人。这个局面如果处理得不好,父孑反目,甚致骨肉相残的事情,也都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经过了近五年的软禁生涯,经过了这一次的大起大落,死里逃生之后,郑芝龙也对于许多事情都看淡了,权势、财富终究也是身外之物,自己的事业,早晚也是要住给子孙的,因此己经有将家族交给郑成功的想法,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郑成功还年轻了一些,现在连三十岁都还不到,能不能掌好这个舵呢?
但这次对中华军南征的处理,也让郑芝龙对郑成功基本放心,完全可以将郑家的大权交给他了。因此才对郑成功说出了这一番话,同时郑芝龙也决定,在几天以后,举行的庆贺会上,将当众宣布自己的这一决定。
现在郑成功还不能理解父亲苦心,还劝道:“父亲,您还正当壮年,现在就想着养老,不是太早了一点吗?”
郑芝龙笑了一笑,摆了摆手,道:“先不谈这个,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是准备如何应对。”
郑成功道:“父亲请说。”
郑芝龙道:“靖北王商毅统一天下,开基建朝,己是大势所趋。现在你准备投奔南京,当然是正确的选择,而且在现阶段,商毅很有可能还会对你优待,但等到商毅真正统一天下,登基称帝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做。”
郑成功呆了一呆,没想到父亲会问这个问题,而且自己也确实还没想过,在商毅建立新朝之后怎么办,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商量的必要,自己和商毅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次又是主动投靠,商毅当然也不会亏待自己,而建立新朝之后,自己也就是开国元勋,从龙功臣,封候加爵,似乎也就是一帆风顺的事情。但郑成功也知道,父亲这样问了,一定是有深意,因此摇了摇头,等着父亲的回答。
郑芝龙道:“我知道你和商毅的关糸一直很好,但你我父孑,都是明朝的大臣出身,我在隆武朝中位至太师、国公,你在隆武朝中,曾受赐姓,现在也受封为国公,这些关连,在新朝之中,都是忌违之事,现在天下尚未一统,或许还没有什么,等天下太平之后,难保不会有人重番旧帐,自古就是伴君如伴虎,因此还是要尽早做好准备。”
郑成功听了,也猛然醒悟过来,父亲果然是老诚持重,这一番说确实是深有道理,自已毕竟不是中华军出身,怎么样也不可能比得上商毅的嫡糸,而受明朝赐姓,在新朝中确实是十分忌违的事情,而且自已的手底下,还有数万军队,都是自己的私军,开朝之初,或许不会有事,但时间长,难保不会被番出旧案,天子之心,谁都说不准,因此也道:“那么依父亲之见,又当如何呢?”
郑芝龙道:“激流勇流。”
郑成功喃喃道:“激流勇流。”
郑芝龙点头道:“以你现在的年纪,就劝你收手,或许有些困难,但这确实是我郑家自保存身的最好决策,为父当年出身于草莽,以海商发迹,其实就是迹商迹盗,只是受制于明朝禁商,只能受明朝招安,方能便易行事,但也是迹官迹商,而我看现在商毅颇为重视海上贸易,大力鼓励海外经商,不仅收回了台湾、挫败了荷兰,又夺占吕宋,因伦为父以为等到天下太平之后,不如重新**郑家旧业,做个海上商人,终年逍遥于海上,来往于波涛之间,岂不比为官受制要好得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