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老城区，巷子弯弯绕绕，一到晚上小摊小贩挨挨挤挤，车不好过，林初把车停在中山公园的停车场。
她穿着高跟鞋，一路跑过去。入秋后天气转凉，她愣是跑出一头薄汗，到张松涛的工作室时，脸还红红的。
瞿衍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脸sE苍白，头发凌乱地垂下来，眼皮又薄又透。他今天戴的是星星形状的耳钉，近旁的落地灯光线调得很暗，耳垂像夜幕中的暗星，幽冷寒凉。
张松涛竖起食指嘘了声，示意林初跟他到隔壁会客室。
会客室布局简约，但很温馨，柔软的抱枕，翠绿的藤萝，大片明hsE的挂画，窗帘是晴空的澄净蓝。
屋子有点小，却处处散发春日午后的蓬B0。
张松涛给林初倒了杯茶，她接了，指腹摩挲着杯壁，手在发抖。
张松涛简单介绍了下瞿衍的情况：PTSD发作，目前临床表现为创伤X再T验症状，依据Ds8m-IV-TR标准诊断是A2和B2。
太多专业术语，张松涛怕林初听不懂，又解释：“……意思就是患者会在思维、记忆或梦里反复涌现与事故相关的内容，睡眠不好，情绪焦虑，有可能出现自伤或自杀行为。”
自残两个字像泛着冷意的刀架在林初脖子上，寒意从脚底汨汨往头顶涌，那个夏天的记忆浮出来。
四年前，瞿衍打了钟秩舟，原因是钟秩舟把林初弄哭了。
情侣间吵架是常有的事，最多冷战两天，钟秩舟很快会把她哄好，但那次她赌气和楚瑜出去玩了个通宵，手机关机了，也没和家里人说。
第二天早上，林初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才知道瞿衍把钟秩舟打进了医院。
鲁莽，冲动，一言不合就诉诸暴力，现在要是不管，将来可要杀人了！
林初气得发抖，把瞿衍狠狠骂了一顿。当天晚上，瞿衍就用刀割了手腕。
血染红少年身上白sE的T恤，藏在暗夜里的眼睛透着不甘和愤怒，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b他的噩梦还要凶险。
瞿衍抱着林初，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为什么要维护钟秩舟：“姐，你是不是不Ai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