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江棠眼神严肃地看着他,出声道,“我不会为了你而跟我的朋友疏远关系,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话说到这儿,江棠突然顿住,抿着唇瓣没在继续。
那就怎么样?
她不说,唐游川也知道。
那就算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处于岌岌可危的边沿,所有的温馨都仿佛倒影在水中的那一轮皎月,没有根没有实体,远看着美丽,但一伸手想要捞上来,除了揉碎平静,什么都抓不到。
原本只是小孩子般争风吃醋的问题,却没想到她会认真到如此地步,唐游川眸底的凉柔之色乍然被冷沉所覆盖,她看着江棠凉如水似的脸庞,心头骤然剧痛。
江棠看着唐游川脸上浮现一抹类似于痛苦的表情,喉咙也微微发紧,这一刻,她有几分懊恼,但又暗自庆幸,庆幸她最伤人的话及时收住了。
只不过,她原本想要大胆迈出的脚步,却也因此多了一份怯意,僵在那一道门槛上,收也不是,迈也不是。
可是扪心自问,江棠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自问做不到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生活爱好,为了对方不惜牺牲讨好。
特别是,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举目无亲,季然一家就是她亲情上最后的依赖,如果和唐游川一起必须要以疏远他们为前提,或者让她夹在中间为难,那么她会果断舍弃感情尚未深厚的唐游川。
江棠抿着唇,心口堵得难受,捏着筷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几秒之内,两人都没有说话,包厢里静谧一片,须臾,还是唐游川主动跳过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喜怒不明地说“吃饭吧,菜要凉了。”
其实气氛这么冷着,谁都不好受,可两个人也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喜欢她,所以讨厌她对别的男人好,错了吗?没有。她对自己的朋友好,错了吗?也没有。
之后两人都很有默契,安静地把饭吃完。
从餐厅出来时,江棠见唐游川也是面色不虞的模样,提出自己打车去医院,但唐游川阴沉脸色不允许,让她上车,送她过去,两个人都是要强的个性,上车之后,愣是谁都不开口,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直到车停在医院门口,江棠解开安全带,故意磨磨蹭蹭地拿起自己的包和给季然苏姣打包的小吃,等着唐游川主动开口说句话,可她推开了车门,唐游川始终目不斜视盯着前面,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江棠忍不住抬眼瞥了一眼驾驶座上冷着脸的男人,虽然平时脸色寡淡难以揣摩,但此时他是把不高兴明晃晃地刻在了脸上,江棠有些憋屈,不太能理解他怎么吃个醋还能吃出这么大的气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