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兵一拥而上,都对着吕智举鞭子乱抽,骂着吕智是狗南人,他这个狗叛徒,竟敢对着他们指手划脚,不抽死他,抽死谁?
吕智被抽得满脸是血,几乎就要从马上掉下去,他自从投靠刘黑豹后,匈奴人对他还算是礼遇,从没人提过南人北人之分,也没人骂他是个大叛徒。要是这话被汉家百姓骂,倒也罢了,可现在却被匈奴人骂,他心中气苦,大声叫嚷之中,远远地逃开。
他们在这头连打带骂地,可那边刘黑豹的部属却一个都没有过来帮吕智的,这种投靠异族的人,平常要用着他时,大家当然对他客客气气,得让他出力啊,可现在战情紧急,没人能关心到他,二来就算是看到他挨打了,别人也不愿意过来,这个时候,匈奴兵都对他忌讳起来,吕智再怎么说也是个南人,不会关键时刻,去帮助南人吧?都有了这种不信任的想法!
吕智满头满脸是血,心想:“投靠异族,当真不是办法呀,我再看看,要是刘黑豹完蛋了,我赶紧走吧,另寻明主,再不要跟着匈奴人了!”
匈奴兵在这里内讧,可汉兵方面却是团结得很。城墙上,裘盛正在想办法去支援李勤呢!
裘盛望着下面的战场,叫道:“匈奴兵这次的冲锋太猛了,怕李郎难以守住,咱们得想办法,去帮帮他呀!”
张奣停下击鼓,他也看向下面,道:“似乎匈奴兵分成了两伙,不太对付啊!大人你看,一伙匈奴兵全都压了上去,就连刚才在坑边的都压上去了,他们全都下马,可战马却都扔在阵后,而阵后那伙匈奴兵却离得远远的,不去替他们看马,这可不对头啊!”
“是啊,那么多的马,要是乱起来,那不糟了么!”裘盛喘了几口粗气,忽道:“张军司马,敢不敢出城一趟,你带人去把匈奴兵的后阵给踹了?”
张奣想了想,道:“敢,看眼下的情况,我们应该有获胜的把握,不用去杀伤匈奴兵,只要把他们的战马给惊了,那匈奴兵就得崩溃。”
裘盛点头道:“对,本官也是这么想的,李郎来支援咱们,咱们也得对得起他,不能他在下面拼命,咱们只在上面看着。”
张奣立即去点兵,城门都被堵死了,开城门是不可能的,但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无数的大筐,可以用大筐往外运送士兵!
裘盛又眯着眼睛看了会,他招手叫过一名衙役,道:“去把关着的两个匈奴大官带上来,要是咱们的人出去后有了危险,咱们就换人,那两个大官值钱得很,咱们的人被抓得再多,也都能换回来!”
未料胜,先料败,裘盛到底是文官出身,把张奣回不来后的打算,都提前做好了。他说的那两个匈奴大官,便是刘十一和格勃巫,这两个人被抓住后,一直关在大牢里。
通道上,刘黑豹和匈奴兵一样,都举着皮盾,蹲在地上,等着两军对射结束!
扶角兵这次再不保留什么,都在拼命的放箭,他们的羽箭极多,不但有自己带来的,还有缴获匈奴兵,廉县又支援了一批弓箭,所以扶角兵能把整个通道上,全都布满白羽,而不必担心箭用光!
头上羽箭咻咻之声不绝,而身边不时地传来匈奴兵被射中时,发出的惨叫声!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可刘黑豹却觉得象是过了一年,他有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跳起来,想要冲过去,可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现在必须要忍,扶角兵就算是羽箭够用也没关系,他们的箭够用,可手指却不够用,这种连续射击之下,莫说汉兵,就算是匈奴兵也支持不了多久的,不管手指上的老皮有多厚,连续开弓几十次,也得磨个皮破肉烂。
只要再等等,只要等箭雨稍缓,那时扶角兵的死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