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残花
秋雨连绵,细小的雨丝夹杂在黑暗中,从天际泻下,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漫天的乌云不时闪出亮光,却听不到雷声,风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裹着雨水往人的脖颈里钻,街上的行人愈发少了,这种日子正是躲到家里享受天伦之乐的好时光。
对某些人来说,这种天气反而是赚钱的机会,宜州府有名的几座青楼或酒楼门前,停满了轿子,轿子是宜州府很普遍的代步工具,把一张大红布围在一支木架上,两根杠子穿过木架,这就成了简单的轿子,轿子里面的装饰还是很讲究的,最邋遢的轿夫也会把自己的轿子整理得干干净净,否则很难找到生意不说,做轿子的贵人腻歪了暴打他们一顿,他们也没地方说理去。
纵使轿夫们被秋雨淋湿,在秋风瑟瑟发抖,也没人敢坐到自己的轿子里休息一下,一双双渴望的眼睛盯着青楼或酒楼的大门,期待着客人光临。
从玉香院中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个轿夫抗着轿子飞快的冲上去,其中一个眼尖,发现那男人腰间佩戴是制式长剑,他连忙陪笑道:“军爷,坐轿子么?”
“滚!”阎庆国眉头一皱。
那两个轿夫吓了一跳,灰溜溜退了下去,不过看到那位‘军爷’还站在门口瞪着他们,两个轿夫商量一下,大叫晦气,福州军的士兵们本来是很照顾平民的,天知道这位‘军爷’犯了什么邪?和他们过不去,民不与官斗,两个轿夫抗着轿子去别的地方找生意去了。
阎庆国摘下自己的长剑,随后又摘下披风把长剑裹了起来,拿在手中,香姬笑了笑,挥手招过来另一顶轿子,阎庆国和香姬都坐到了轿子里。
“爷,您真是太小心了,不就是叫了您一声军爷吗,至于这么生气?”香姬轻轻说道。以前香姬和阎庆国总是有说有笑的,可自从上一次把阎庆国引见给大人之后,香姬感觉这个男人变得很陌生,虽然在床上又有过几次鱼水之欢,但还是消除不了陌生的感觉。
“如果我象你们这么大意,我根本就活不到今天。”阎庆国淡淡的说道。
香姬干笑一声,不知道应该怎样接话才好,从上轿子开始,她就软软的靠在了阎庆国的怀里,可在那温暖的胸怀中,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过了不长时间,轿子就在香姬所说的巷子口处停下了,阎庆国掀起了窗帘,仔细听了听外边的声音,钻出了轿子,香姬跟在阎庆国的身后,两个人一起向巷子里走去。
好似听到了脚步声,巷子深处的一个角门缓缓打开,一个精壮的汉子迎出来,用审视的目光看了阎庆国一眼,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阎庆国走过那精壮汉子身边的时候,手中的包裹突然顶上了那汉子的咽喉,血花飞溅处,那汉子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缓缓倒了下去。早在香姬去招呼轿夫的时候,阎庆国已经暗自把长剑抽了出来,今夜注定是一个血腥之夜,他无需再隐瞒什么了。
香姬骇极欲呼,然而带血的剑锋已经切进了她的咽喉,抹去了她所有的生机,她昨天还开玩笑说自己是一朵残花,今天这玩笑就变成了事实。
阎庆国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他不声不语走到角门处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后退几步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摇晃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