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篁想来想去心里就是不安,一不安就容易走神,走路还撞到了人。不行不行,还是得道个歉,把翟东叫过来吧。独孤篁本来想叫翟东过来,但是猛然回神,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别人道歉都是诚诚恳恳的,还要带礼物。难道我道个歉就还要把那个被道歉的人叫过来?而且那个被道歉的人目前还身体不适?

    我是有良心的O!独孤篁用了很大力气,才下定决心亲自去找翟东。二十年的生命里她哪有这么拉下面子去找或别人的啊?什么时候轮到她道歉了啊?要道歉都是别人对她道歉,要拉下面子去找都是别人找她。在独孤篁别人家的孩子的生命里,这么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她竟然不会!

    要不要先准备一个草稿啊?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啊?独孤篁焦虑不已。秦风舞说翟东的床头上全是蓝海带过来的补品,一个alpha细致得跟个Omega似的。作为一个真正的Omega,独孤篁觉得自己不能比蓝海差了!嗯,就是这样!

    送别人东西一定是要送别人最需要的,要别人用得上的,要体现自己心意的,要不是很昂贵,但也不是特别廉价的。独孤篁在光脑上一顿搜索,最终得出了以上结论。于是她开始从头到脚把翟东思索了一遍,她需要什么呢?似乎没什么特别需要的啊?独孤篁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却开始自顾自的得意起来,哼哼哼,蓝海送那么一大堆补的,肯定又贵翟东又不需要!

    等等,我在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这么重视一个道歉了?我为什么要站到那家伙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我什么时候那么上心了?她翟东需不需要关我什么事?独孤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种思想很危险!我只要表现出歉意就行了!

    独孤篁又是一通思索,最终红着脸,到军需处拿了一个长条状的东西,严严实实地的塞进衣服的夹层里就去找翟东了。

    翟东这会儿正抱着膝盖,伤心得很。突然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秦风舞她们吧,肯定是可怜我,所以过来了。“进来吧。”她沙哑着声音说道。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她又意识到了不对。秦风舞推门应该是刷一下子就推开了,红毛儿推门是要把门把手拉到最下,等一秒钟再开。白因开门神不知鬼不觉的,角翊开门带着沉重的力度,蓝海开门慢慢的,开一小半还要把头探进来看一下,才完全推开。

    但这个开门肯定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手腕带来温和的力度,听到门把手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之后就徐徐推开。推开的速度不紧不慢的,带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不知怎的,就有些仙气飘飘,从容不迫的感觉,有点像蓝海,但又不是她。

    然后翟东的狗鼻子就灵敏地捕捉到了她此时最想闻到的气味。特别特别淡的香味,还有些清冷,若有若无的。是上校大人!如果翟东此时处于兽化状态,那么她那软萌的白色耳朵肯定竖起来了,尾巴肯定也要翘到头顶上去。

    有点不敢置信呢,翟东悄悄把眼睛望过去。入眼便是一道纤细的靓影,还有一抹刺眼的银色。真的是上校大人!真的是上校大人!翟东尾巴摇得都要开花了,恨不得现在就要扑上去把那人压在身子底下舔几舔。可是刚刚才被人家嫌弃了一通,于是又开始委屈的不得了,要缩到房间的角落里求安慰才行。

    “翟东。”独孤篁发现自己高估自己了,看见那个大alpha一副受伤的样子蜷缩在一起,只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揪了一下。“抬起头来。”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独孤篁只好使用了自己最经常用的那种语气,带着点命令的感觉。呜,翟东顿时更委屈了,但还是乖乖听话,把脸扬了起来。

    她深邃英挺的脸特别苍白,那对美丽又多情的桃花兽瞳下有点泛红。平日与笔直的眉毛向内弯曲,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嘴唇也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牙齿还要把它咬着一点,好像就要破碎了一样。乌黑的墨色长发没有不羁地挺翘而起,丝毫没有压都压不下去凌乱感,柔顺地散披在背上,落在雪白的被褥里,扎眼极了。

    独孤篁:!!!被这平日里像一只金毛的家伙今天突如其来的美貌暴击了一下。

    “上校大人……”翟东的声音带着点低沉的沙哑,但又无比柔和,带着些委屈,竟然该死的苏。“咳,对不起!”独孤篁猛然回神,想起了过来的目的,一句对不起像机关枪一样打出来。“诶?”翟东像某世界里的二哈一样歪起了头。

    “啊,那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刚才那么说你,对不起。”独孤篁竟然少见的犯口吃了。翟东不解地看着她,难道不是自己该说对不起吗?难道上校大人一点都不计较自己对她做的那些事吗?还对不起了?“不是我该对你说对不起吗?毕竟我……”翟东问。独孤篁却突然脸爆红:“你你你闭闭闭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哎,难道上校大人这是不想承认吗?她想把这件事就忽略不计了吗?那我们之间岂不是还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了!?翟东自认为作为一个负责任的alpha,肯定是超级想对上校大人负责的,而且也没有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想法。这怎么,里的狗血桥段还倒过来了?不行!这不行!好不容易才有点突破口了!

    “不行!不!”翟东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睛也瞪了起来,看向独孤篁的目光活像在看一个负心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