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再叹一声,婉言道:“能否治好圣上,在下并无把握,不求荣华富贵,但求束手无策之时,不被降罪。”

    沈飞云这下是真没忍住,只好扶额低头,不叫人看见自己脸上的神情。

    “先生放心,如若无法,我只责怪加害父皇的小人,绝不会怪罪尽心医治的任何人。”

    简亦恪信誓旦旦,扫视道:“除了回春堂殷若先生,还有其他高人,愿随我前往大明宫?”

    沈飞云回忆片刻,确定没有答应莫听风去皇宫,只说太子求药,他站出来即可。

    既然太子没有求药,他难道要贸贸然跳出来,说自己有噬心蛊的解药,那岂不是徒增嫌疑,叫人以为他是下毒手的混账。

    想到这里,沈飞云瞥了莫听风一眼。

    莫听风托腮走神,一副置身事外的天真模样,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冲他眨了一下左眼,笑得烂漫无邪。

    沈飞云蓦地被调戏,当真有一瞬间忘却对方是小魔头,恍惚以为瞧见了谁家的翩翩少年郎。

    简亦恪行至眼前,托着简亦善的双臂,恳切道:“三弟,你幼时常住宫中,父皇病重时多有念叨,不知父皇能否好转,万请你进宫陪伴。”

    简亦善颇为尴尬,无意识低头,向沈飞云投去求助的目光。

    沈飞云耸耸肩,一挑眉,俨然看好戏的模样。

    简亦善无奈,心底开骂自己交了个损友,面上却不得不应付堂哥。他笑道:“伯父定然能够安然无恙,小侄愿进宫照料。”

    “还是三弟深明大义。”简亦恪意味深长道,“不像二弟,借口西北战事,这般紧急的时刻,也不愿回长安看望父皇。”

    简亦尘愿意回来才是见鬼,保不定被囚^禁起来,兵权旁落。

    至此,沈飞云心中大约有了猜测。

    简亦恪虽是太子,但皇帝近年来愈发忌惮,为了打压太子^党,不惜将股肱大臣贬到岭南,年初更是直言有些人过于僭越,不盼着他好,恐怕一心盼望着他死,妄图从中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