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迫割掉了腺体,他的身体不太行了,稍微一些运动便坚持不下来。出了汗,宋书绵的体温下去一点,脸没有那么红了,但他看起来似乎更加虚弱。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堆满石头的废墟上走着。
突然想到什么,阮希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人在找你?你刚刚是意外逃出来遇到地震的吧?”
“是的!”
宋书绵有些瑟缩,他知道他现在是包袱,但他实在病得快不行了。
病来如山倒,他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没关系,跟着我。”阮希说完,将他护在身边,再从衣兜里翻出最后一块芝士饼干,撕开包装塞进宋书绵的嘴里。
宋书绵眨眨眼,乌黑的碎发被体温折磨得汗湿在额间。他咬着饼干,虚弱得说不出一个谢字。
阮希想起小时候宋书绵发过一次烧,他站在旁边,看Abze城最好的儿科医生摆着凶恶无比的表情,将体温计塞进宋书绵的嘴里,让他含棒棒糖般地含住它。
那时候宋书绵含住体温计,海风吹进宋家偌大的会客室,缎面的窗帘翻飞起来,如中年女人柔软的手腕掀开裙摆的一角。阳光落进宋书绵眼底,他望向阮希的眼神中有一种小孩子带着艳羡的崇拜。
他是在羡慕我没有生病吗?当时的阮希想。
宋书绵感觉自己的四肢瘫软起来,软得赛过家里曾经使用过最上等的棉花。他靠在已经倒塌的大树上,大树露出折断的树根,像随时可以刺入他的心脏。
“你会丢下我吗?”宋书绵问。
“不会。”
阮希对他被割掉腺体的事始终心存愧疚。
说完,阮希轻轻蹲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背脊,“上来,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