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早冬,魏桥都是躲在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其实他挺讨厌冬天的,因为他们那的冬天又不怎么下雪,只有单纯的寒冷,下一场雪跟上帝的恩赐似的,是整个冬天最快乐的事。
小时候的冬天他总是向往大雪,因为下了雪就可以打雪战,可以堆雪人,而冬天的大雪总是那么稀少,老妈也是让他玩一会怕他感冒,就让他回屋。他只能扒在家里窗户边,望着那细小的雪花一片片落下。
搬离那个家后,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的眷顾,几乎每年都下了一次雪,不大,但起床后雪白一片,还是令人惊喜。
比他起得更早的老妈站在院子里滚雪球堆雪人,看到他起床,叫他过来一起。和魏承继离婚后,老妈倒是越活越少女,而魏桥则变成小时候的她,看她双手都冻红了,拿出手套给她戴上,还叫她进屋。
今年会不会下雪呢?坐在盛安平车后座的魏桥望着黑沉沉的夜。
他们正驶过一座大桥,大桥下边涛涛江水整日不停息地奔流而下。
大桥连通两岸,还未驶近这座大桥,只在大桥远处将大桥看个大概时,桥上时而一点灯光闪过,从对岸流动到他们这边来。
那是过岸的车灯。
来来往往,魏桥觉得很美,尽管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的脸吹得发疼。
他们正驶过这座大桥,一点点地驶向对面。
也许驶过这座桥,对岸在下雪也说不定。也许驶过这座桥,他就能看到那天掀开窗帘后看到的,妈妈在外边堆雪人。
妈妈说他是在桥上出生的,是整座桥都担心的宝宝,以前他总是不信,总认为那是妈妈在逗他玩,现在他信了。
现在他们成为在远处看到的、桥上流淌而过的灯光,流淌向河的对岸。
河的对岸在下雪呢,妈妈你该出门来堆个雪人啦,记得要戴手套。
“下雪了。”后座的魏桥突然说。
前边骑车的盛安平直面冷风,冷风太锋利,将魏桥那句话割碎在耳边,只让他知道魏桥说过话,却不让他听清魏桥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摩托车没停,盛安平手握车把手,大声问身后的魏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