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深夜,窗外一片灰暗,路灯点亮窗外越刮越猛的秋风。这秋风带了点冬的味道,店里有些员工已经提早穿上棉袄。

    盛安平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发现衣架上挂着的那件深蓝色棉袄。不知道是谁的,他在这除了和小妹熟一点,其余的都只是说过几句话,毕竟都是比他大了不少的人,盛安平也完全没招惹魏桥那般的性子去和她们搭话。

    地上不知道谁掉的公交卡,盛安平弯腰捡起,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随手放好后转身掏掏口袋里的钥匙,打开自己面前的柜子。

    拿出柜子里的厚外套穿上,盛安平再次看向衣架上挂着的那件深蓝色棉袄。

    短短一个换衣服的时间里,盛安平已经看了那件棉袄好几眼,捡公交卡的时候又偷偷看了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打这件棉袄的主意。

    伍崇有一件颜色差不多的棉袄。

    伍崇那件棉袄比眼前衣架上挂着的这件颜色更深一些,从远处看去,是和黑色完全分辨不出的深蓝色,简直要和那时的夜色融为一体。

    盛安平还记得那天夜里,他躲在家里的落地窗帘后,看着伍崇从那辆停在他家不远处的出租车上下来。

    那天伍崇穿的就是这件棉服。

    窗帘帮忙抵挡半边身体,盛安平站在那,家里的电灯都忘记关,就这样望着伍崇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只留下一地月色。

    换好衣服,和小妹打声招呼,盛安平走出饭店。

    已经习惯走出门就要面对的低温,室内外令他人不禁一抖的温差,盛安平像是没有感觉,他稳步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口袋里的手机没有动静,盛安平也没有急着拿出手机,查看魏桥有没有给他发信息,他急着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脚下的步子比平常要快,迈出的步伐也比平常要大,在快入冬的深秋夜里,盛安平步子快得像是想要早点回家,可他却没有一点焦急的神色,嘴角倒是咧出弧度。

    他不急的,因为他知道魏桥会在那里等他,因为他知道魏桥也不想回家。

    回想起上次在广场见到的一开口嗓子都干哑的魏桥,盛安平快下班时,还在饭店厕所里卷了一圈又一圈的纸,就怕魏桥会哭。

    进厕所的时候只想卷几张的,一不小心卷多,握着手中卷多的纸,盛安平不禁在厕所隔间里笑。

    他幻想着魏桥痛哭流涕到要用完这么多纸巾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