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修整后,曾强扶着自家有些无力的姐姐出来了。
曾如芳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赵太守缓声道:“这堂下之人可是你儿子?”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若是这副妇人有半点扯谎的迹象,他定不轻饶。
手一紧,曾如芳看了眼威严的大老爷,再看了眼弟弟,细声细气的说:“回大人,我刚一初见就能确定了,那眉正中的黑痣是我家小宝无疑,”她说着又哽咽起来,“他那长相酷似我那已逝的父亲。”
确实细看之下,那堂下的乞丐同这曾强也有几分相似。再联想到这几日调查的这乞丐的住家生平,没什么问题。
稳婆的口供早已录好,现下与这曾夫人说的并无二致。一切就像有人安排一样清晰明了,赵太守沉了沉眉,“来人,请泽王。”
只见出去的下人还没一会儿就折返而归,“回大人,泽王爷和泽王妃已经到了。”
一身雪白的王妃身侧是淡墨着装的王爷,两人相持着从公堂侧门款款而入,宛如一对璧人。
如果这不是一个狗血认亲现场,陶苓觉得她应该能坦然自若的享受众人眼里的惊艳。小心撑着王爷走下一个大台阶,她尽量忽视着某些直勾勾的视线站定。
几乎是在两人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其中最强烈的莫属贾凡了。一个是自己曾经的女人,一个是他即将认的哥哥,不得不说,世事难料。
贾凡杂乱的发丝下闪过几丝嘲讽与恶意,也不知道这女人后不后悔。
赵太守向泽王仔细说明了情况,看着有些恍惚的泽王不禁有些同情。世家大族最烦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亲戚,他低头觑了眼貌似木讷的乞丐,暗下腹诽,忍了这么久才顺水推舟的报官,估计也不是个老实的。
一同旁听的陶苓心下一沉,这就板上钉钉了,既有人证,又有物证,这难道真是真的?
她偏头看了眼一身乞丐打扮的贾凡,面色青紫的脸上似乎表情不明,可几次打交道下来,陶苓分明看清那混浊的眼里满是自得。
他料定自己不会当场拆穿一部分不对的地方,可即使是拿出贾凡在府里工作过的证明也并不影响他血脉的问题。陶苓气的牙痒痒,越看贾凡越觉得面目可憎。
她只顾着生气,没注意在外人看去倒有些眉目传情的意思。曾如芳早在王爷王妃出现的一刻低下了头,唯有曾强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旬泽正要怔愣的假作不知如何反应,察觉了手边人的走神,他偏头一看,冷冷的目光下表情有一瞬的狰狞。
某些不好的情绪在涌来,心脏似乎又想起了上辈子最后一刻被身边人刺进毒箭的剧痛。